初夏时节,沪上的雨多了起来,南国和北方不同,南国的雨哪怕是到了初夏也是温柔的。晨曦时分,细雨如烟轻飘飘随着暖风飘落而下,雨点滴落在黑色的瓦上一层层散开,原本灰黑色的泥巴瓦逐渐变成浓黑色,好像一幅被逐渐渲染的水墨画,雨丝给黄浦江披上了一层白雾,一艘客轮宛如黑色的山峦冲破白雾缓缓而来,“嗡嗡”的汽笛声时不时打破这份静谧。
雨天,客船的甲板上只有一位胖乎乎的乘客。
乘客很怪,细雨之下,他的手里明明拿着一把伞去不撑开,细雨在他的灰色毛呢风衣上和灰色礼帽上留下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乘客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码头,见船身打横准备靠岸,乘客早早拿起了身边的大皮箱,客船的舢板刚刚搭好,乘客就一个箭步跳下了船。
这个灵活的胖子虽然面如平湖,但行色匆匆,他就是中统高占龙手下第一刺客――杜马。
这次沪上之行杜马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按照中统高占龙的安排,他要想办法破坏军统的行动,并要想办法除掉廉署司司长郭汝缜。
杜马的皮箱里是高占龙给他的最先进的微型发报机,军统的几个发报频段就在他的脑子了,有了这个微型发报机他不仅可以和高占龙联系,还能截获军统的电报司机破坏,这些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不过刺杀郭汝缜着实让杜马感到一丝丝的兴奋。
杜马知道,这个郭汝缜是军统六个的人,是个高手,当年他带着南造云子从布防严密的山城杀出去,这件事算起来也是郑耀先为数不多的败绩了。
如今有机会和郭汝缜过招,中统第一杀手杜马想想就兴奋。不过他的一只脚刚刚踏上码头就发现了不对劲。
码头上有“钩子”,自己刚刚一下船就被三个人盯上了,杜马不明白,自己才刚刚踏上沪上,为什么三个人会不约而同的盯上自己呢?
原本行色匆匆的杜马放慢了脚步,他抬手腕利用手表的镜面看了看身后,没想到三个人已经跟了上来。
第一种可能:这三个人是沪上的小偷、劫道绑票的劫匪,可能是自己手里的大皮箱引起了他们的贼心,要是那样的话还好,任由沪上青帮再厉害在杜马面前都是小儿科,他仔细悄无声息地就能让这三个蟊贼去见阎王爷。
第二种可能,这三个人是特务,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杜马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雪茄是进口品牌是进口的,如果盯梢的人是为了求财,那么对方肯定会盯紧自己。
骄傲的杜马才不管这三个人是何方神圣,找个机会弄死他们就好了。
果不其然,三个人紧紧的跟在了杜马的身后,杜马发现,盯梢的三个人非常有经验,不像是扒手和剪道绑票的青帮分子。
面对意料之外的盯梢,杜马感到一股兴奋,他觉得自己终于碰上了值得尊敬的对手,杜马已经决定了,先下手为强。
前面的胡同虽然不是个下手最好的地方,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到最佳地点了。杜马一个闪身走进胡同,只要对方跟上来他就下手。
杜马失望了,身后的三个人居然没有跟进来。
对方有经验,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毛贼!
杜马想明白这一点立刻朝胡同口另外一端走去,如果可能,就赶紧甩开盯梢,可是杜马一出胡同口就在电话亭看到了其中两位盯梢人,其中一个人在电话亭里面打电话。
此时此刻,杜马确定,自己这是被特务盯上了。
对方熟悉这里的地形,三个人中一个人在胡同出口等着自己,一个人在电话亭,打电话的那位肯定是在汇报情况,很快,对方的援军就会到了,至于另外一个人,肯定在胡同的另外一点等着自己。
“管你是谁,和我玩,哼,还是太嫩了!”杜马径直朝着电话亭走了过去。
打电话的特务万万没想到杜马会朝着自己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