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渗着冷汗。
不多时。
玉阶上的御座传来嬴政深沉的话语。
“罪臣?朕看尔等欺辱工商户籍的黔首,倒是威风得很呐!学宫就是被你们这群腐儒搞得乌烟瘴气!”
嬴政的这句话在大殿中回响着。
殿下跪拜着的淳于越、于兴贤和一众谒者们,心里都同时“咯噔”了一下。
工商户籍?
腐儒?
皇帝陛下的这话为何听起来如此熟悉?
难道……
淳于越闻声,略微一思忖,顷刻间便瞠目结舌地怔在原地,愕然自语道:“这,这这这……
“启禀陛下,罪臣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呐!还请陛下恕罪!”
淳于越当即不断跪拜在地,接连朝着地上叩着首。
淳于越之所以如此反应,是因为他为人干练老辣,心思也较为缜密,嬴政话语一出,淳于越立马反应了过来。
那工商户籍的黔首,不是别人,指的正是秦风和巴七芙两人!
在加上学宫乌烟瘴气,腐儒两句话,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与此同时,于兴贤等一众谒者们也同样接连磕头乞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淳于越心思繁乱,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沉闷。
如此说来……
陛下真的知道秦风那小子,而且还是大力维护的关系!
这般龙颜震怒,甚至当即派遣郎中令蒙毅带领所部郎官,将自己这些学宫里的儒吏们带到章台宫来兴师问罪……
所谓关心则乱,如此反应,足以证明秦风那小子和陛下的干系匪浅呐!
秦风那小子不会是皇帝陛下在宫外的公子吧?
可是这年龄也有些对不上啊,倒像是皇帝陛下的孙儿……
皇帝宗室虽然枝繁叶茂,但陛下的孙儿却也只有那寥寥数人。
秦风那小子跟少公子嬴子昭的年龄倒是差不多,只看起来年长几岁。
除了少公子嬴子昭……还有谁呢?
慢着!
淳于越内心正一阵思忖着,忽而觉得思绪戛然而止,只因自己猛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秦风那小子……不会,是子婴吧?
九年前,离奇失踪的子婴少公子?
正当淳于越满心惊愕之际,耳际猛然传来嬴政深沉的话语。
“够了!朕不想听尔等在这鬼哭狼嚎!”
嬴政面色冷峻,当即拂袖令下。
“淳于越,朕念你年迈,不忍横架斧镬,但你所犯罪责过重,着免去博士仆射一职,暂列谒者!罚禄一年!以观后效!”
“罪臣淳于越,谢陛下不杀之恩!”淳于越一听,心里顷刻舒缓了不少,赶紧领命谢恩。
与此同时,淳于越身后的于兴贤等人,便也以为此事是要大事化小了,正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突然。
嬴政面色一扳,怒道:“于兴贤!还有尔等!尔等身为学宫谒者,不思尽忠报国,反而仗势欺人,欺辱大秦子民,有违臣道!
“来人!将这群为非作歹的儒吏,通通打入廷尉狱!交付廷尉严办!尤其是首犯于兴贤!”
嬴政威严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着。
于兴贤等谒者听到此,早已吓得两腿发软,连道都走不动了。
打入廷尉狱,交付廷尉严办……就算能免于一死,那廷尉狱的活罪更是生不如死啊!
于兴贤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只觉得裆下一热,竟止不住地哗哗流出一泡黄尿。
首犯……
凭什么自己成了首犯?
天呐!首犯莫不是要枭首示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