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峻山的庄园里。
秦风望着巴七芙哭得泪眼潸然的模样,忽而觉得内心有些动容。
“七芙姑娘,你莫要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七芙虽然头顶带着帏帽,但是柔弱的娇躯却在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整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秦郎君,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与官府抗衡啊?”
巴七芙啜泣涟涟,哀声道:“更何况二姐和姐夫都不在咸阳,他们临走时将这个家托付给我,若是他们知道了我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还有多伤心啊!”
秦风见巴七芙像是受惊了的小兔,便朝不远处的几位侍女招了招手。
示意侍女们搀扶住巴七芙,秦风才和声细语地问道:“七芙姑娘,那你想让在下为你做些什么?”
秦风知道现在的巴七芙头脑都已经被吓昏了,与其让她说清楚来龙去脉,还不如问一句想做什么为好……
果然,巴七芙闻声,眼神登时流露出一抹光亮。
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巴七芙捏着裙袖,死死地扣住了秦风的手臂,哀求一般地说道:“秦郎君啊,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秦郎君可否把岐野岭还给小女子?”
巴七芙赶紧又补充一句,“秦郎君放心,小女子定然会将秦郎君购山所出的钱两如数奉还,外加两倍钱赀以作酬谢,可好?”
秦风听罢,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脸上显露着为难的神色,秦风无奈地苦笑道:“七芙姑娘啊,非是在下不愿意帮衬姑娘,只是……
“只是那岐野岭,如今已不是在下一句话便能退回的了……”
巴七芙一听,顿时大失所望,柳眉紧蹙着,巴七芙的眼神哀怨,紧接着低垂下了螓首,又是一阵小声的啜泣。
“呜呜呜——”
“秦郎君,小女子知道这样来求秦郎君不合规矩,生意买卖已成,哪里有退回的道理……小女子懂得……”
巴七芙越说越悲戚,柔弱道:“可是小女子真的不敢和那些人作对啊!”
秦风见状,连忙安慰道:“七芙姑娘,实不相瞒,那岐野岭上长满了燕麦,时至此刻,在下已经和京畿衙门的官员商议好了,以极低的售价卖给百姓,也算是造福社稷了啊!”
“燕麦?莫非就是这两日在咸阳街上售卖的新兴粮食?”巴七芙愣道。
秦风点了点头,又道:“七芙姑娘你放心吧,这件事是在下和京畿衙门里的赵龙赵大人商谈的,如此功德之事,京畿衙门怎么会反对呢?”
巴七芙眼下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卖山谋利上了,她此刻只想着能早日把岐野岭收回来,然后再低价卖给那位背景雄厚的儒吏,博士仆射淳于越!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京畿衙门的内史宁腾放过自己,自己的巴家一族,也才能免于灾祸……
“秦郎君,万万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今日那京畿衙门的内史宁腾,率领众多衙役到小女子家中,不仅要缉拿小女子,甚至还要抄了小女子的家!”
“为何?”秦风听着巴七芙的话语,顿时有些不解。
“因为那日咱们得罪了那位淳博士啊!正所谓官官相护,那位淳博士定然是去到京畿衙门里状告了……”
巴七芙拂袖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弱弱地道:“秦郎君,小女子真诚相求,但请秦郎君能可怜可怜小女子……
“那内史宁腾限期三日,若是期限一到,小女子不能归还岐野岭的话,小女子一家可都要遭受灭顶之灾了啊!”
秦风听着巴七芙的哭诉,心里顿时生出一阵愤愤不平的怒火。
岂有此理!
这是什么世道?
那宁腾是内史就能这么嚣张?
这是要把大秦律法置于何地?
秦风内心犀利地吐槽着,同时也已经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