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九月,晚上的天气却闷热的要命,屋里连个电扇都没有,人感觉晕晕的,胸口像压着块石头。马天明脚下点着一盘他自己从行李内取出的蚊香,为了怕外面蚊子飞进来,他把门窗都关了起来。
我说:“留点空通通风吧。”他抬头说道:“不行,这样蚊香不白点了吗!”我看了看他的黑脸和光膀子上面的肌肉,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墙壁。空气凝滞,四周有种死一样的安静,就像被封在一个大棺材里。我愤怒地起身,低着头冲出寝室,狠狠地把门摔上。
夜色中的校园朦朦胧胧,稍稍掩饰了白日里的破旧。宿舍外面是一个篮球场,对面是食堂,再过去是几幢新的宿舍楼,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扇窗户亮着灯。我沿着一条围墙边的石子路慢慢前行,围墙顶上修饰着凸起一座座小石狮,外面是教学楼和操场,白天接待老师领我们参观过那里。
其实只用二十分钟就可以走遍整个学校,毫无新奇之处。蚊虫的确很多,在路灯照射处可以看到白茫茫灰灰一片,而在黑暗中即使是走动着也会不时地感觉到它们在的皮肤上碰撞。我感觉到依然头晕,胸闷,心绪烦躁,从嘴里大口哈出热热的气,希望它们变成一团火烧死那些可恶的蚊子。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已走到学校门口,大铁门关着,可旁边的小门却虚掩着开了一条缝,门房间里亮着灯,值班的老头坐在一把躺椅上像是睡熟了,胸口还放着一把蒲扇。我决定到校园外面走走,也许可以找个小店买点饮料喝喝。门开得时候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我怕惊醒门卫老头,赶快轻手轻脚向外疾走了几步。但我马上停下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走到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