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笙隐忍着怒气的声音,把林小糖的思绪拉到十年前。
她和爸妈去缅国,参加一场玉矿的开采仪式。
爸妈和生意伙伴谈事情,她一个人在现场转悠,看那些人赌石,不是很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会为了一块石头狂热到疯魔的地步。
对于看不懂的事情,她一向懒得深究,就懒洋洋地回休息室。
开门的瞬间,对上一双危险的眸子。
翻窗闯进来的男孩浑身是血,一看到她,匕首就如闪电般抵在她的脖子上,她愣住。
“别出声。”
匕首和她的皮肤保持着距离,并不是真的要伤她,只是威胁。
“林小姐,需要给您送点吃的吗?”
门还没有关严,佣人的声音带着讨好,清晰地响在耳边。
困兽一般的男孩眼中带着寒冰般的冷意,她却莫名地不那么害怕。
因为那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在颤抖。
他失血过多,已经逐渐无力。
她从小就有练习格斗的,所以太清楚一个人的弱点在哪里,更何况,是一个受重伤的人。
她抓住了男孩的手腕,把他的手按下,声音平静地用缅国语回答门外的人,“我需要一些糕点,谢谢。”
她能感受到男孩瞬间迸发的冷意和腕上发力要灭口的目的,两个人较着劲,一个平静无波,一个已经是强弩之末。
林小糖手上一个巧劲,指头按在他的关节上,匕首落到她的手中,粘糊糊的血让她很不舒服。
男孩眼中有惊讶,也有颓然。
林小糖关好门,“你需要吃一些高热量的东西补充能量。”说着,她在房间里找出来医药箱。
“伤到哪里了?”
林小糖一手碘伏一手纱布,看着男孩从愤怒到错愕。
“失血过多,要赶紧止血。”
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和低低的交谈。
林小糖皱眉,如果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小男孩的手,把他推到柜子里。
碘伏和纱布塞到他手里,林小糖叮嘱,“别出声,我来想办法。”
她关好门,转身去擦拭地上的血迹,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情急之下,只能把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起来——
“林小姐!”
佣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傻愣愣地看着手掌,惊叫出声。
林小糖余光瞥见门口的黑衣人,委屈巴巴地看向佣人,“阿姨,我想削水果呢,没想到把手划伤了。”
“不要动,让我给你清理。”
佣人放下餐盘去找医药箱,发现里面没有需要的东西,又急匆匆去外面找。
黑衣人却在佣人出去后,大摇大摆走进来。
“喂,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小孩子闯进来。”
凶巴巴的质问,林小糖嘟起嘴巴,眼中是一个小孩子委屈又恐惧的情绪。
两个黑衣人嘀咕了一阵,听到佣人回来的脚步声,快步离开。
林小糖看着流血的手,叹了一口气,“我真伟大。”
佣人给林小糖包扎之后才离开,林小糖给了小费,说自己想休息一会儿。
关好门,她再打开衣柜,发现里面哪里还有男孩儿的身影。
碘伏和纱布,以及桌子上的那盘糕点,都不见了。
林小糖把整个房间都找了一遍,确定没有第二个人,很是意外。
如果不是柜子里还有清晰的血迹,她都要怀疑是自己产生幻觉。
这小小的插曲之后,在缅国的几天,再也没有遇到过他。
甚至后来她再去那边,也没有和他见过面。
她还有点伤心的。
小女孩儿总是会幻想着,在平凡的日子里,多一些波折,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她可是林家的小公主,本就该波澜壮阔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