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朕亲审定罪。”
薛平躬身答是,他正要去枢密院宣此口谕,却听皇上又叫他回来。
“再命光禄寺代朕安抚裴雁棠的夫人,多多照拂,裴大人行事为百官表率,朕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
尹崇月双脚酸软拖在地面,就这样被拽行了不知多远,她双目已被蒙住极厚的粗布,不知天地是白昼还是黑夜,只觉得一阵头晕,便被推倒在地,关门声从身后飘然传来。
方才姚思延疯起来是真的始料未及,她见有匪徒闻声闯入。本以为自己偷偷让小道童传递信物之事要被败露,却不料这个小道童很是机灵,像被吓到似的,先一溜烟跑走——当然也可能是真的被姚思延吓着了。或者是尹崇月提到观主道号真的有些用处。
但她自己便没有这般幸运。
那些人低声说了什么,又给姚思延灌了些酒水,给他弄晕醉倒,然后打了想要阻拦他们带走自己的裴大人一顿,便将她蒙眼带出至此。
白木沉香的味道愈发浓重,尹崇月也更笃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这些匪徒劫持宁瑚观众道,因这里清净避世少有人往来,短时间内藏住十几个人不成问题。只要知道地点就好。她也有想到若是匪徒看得紧,想观内人传递给消息给邰州衙门的确不易,但如果观主愿意出手帮助她或者是裴大人暂时脱困,由他们冒险闯出,虽难但切实可行。
有了这些想法,消息也由小道童递走,尹崇月便知晓此时自己该如何去做拖延时间。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被拖拽磕碰到的地方,顿时眼泪冲出眼眶洇湿蒙眼粗布,人也瑟缩发抖落下汗来,整个身子往一处蜷,慌乱得仿佛受了极大惊吓。
“皇帝派你来收买人心,便是做出这般模样吗?”
说话之人的声音与之前她所听到的匪徒声线都不同。这声音略有岁月的沙哑,但听上去年纪却没有那样沧桑,只是低沉和室内的空旷加深其中冷冽严酷。
尹崇月确实有一点害怕,于是她把这一丝害怕十足表现出来,嗫喏的声音都有颤音在里面:“我……我不知道……”
那人冷笑道:“我还当萧望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多能耐的女人,不过也是一个废物,只摆架子耍威风时能耐,倒是很配他家家风。”
敢直呼先帝名讳,真是不要命,不过人家已经造反了,命确实是已经不再重要。只是废太子如此一个烂人,却有这样多死心塌地的拥簇,这是尹崇月从未想到的。她一面哭一面思忖,却觉得方才这话听着有点怪,自己来邰州这一趟,虽然该做的事都做了,也确实略显张扬,但要说摆架子耍威风这种情况还真是没有过,他凭什么这样说?
尹崇月本想哭着说,我所行之事都是陛下所教,但又觉得这样说太不仗义,显得自己很是讨厌,虽然装模作样,但也不能太惹自己嫌,于是就只是哭和求饶,左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右一句没做坏事。
那人似乎是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但又不愿伤她性命,见她这样子也说不出来,于是叫人给拉回去,尹崇月一边哭一边听了一句匪首吩咐属下,说是尹崇月决不能有闪失。
她想必就是这些人行事所需的重要人质,他们或许不是为了保命才这样谋算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来人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太子孽党,又是谁当了内应给他们递消息。
尹崇月被拖回原本关着他们的室内,裴雁棠赶忙问她是否受伤,尹崇月低声将他们不会伤害自己的推测告知,却没说前面的那些问话。她知道,目前朝堂内文武,没有一个希望再来一次针对太子余党的清缴清算,包括眼前这个忠君爱国的裴大人在内,也和当年的案子有一段联系,更别提像卢雪隐这一类曾经获罪家破人亡的官员,要是真清算,难免他们会觉得皇帝要找他们麻烦。
这件事她要出去后和萧恪从长计议,不能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