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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古怪的是味道。
从前这屋内一定常有焚香,所以即便搬空寻不到蛛丝马迹,仍然能闻到幽微香气。
她用力再闻,顿时脑中茅塞顿开!
是白木沉香!
怪不得她这么熟悉。
玄极观不点线香只焚素香,连前来参拜祈禳的官宦人家也以此为雅道,谨遵地主之谊。皇家来仪时,观内便用上制的龙涎龙脑,寻常日子里都点沉香。因而这种观内常用的白木沉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她去过不少道观,大多数都用松香或是柏木香,而邰州她偏偏知道一个道观是惯用柏木沉香的……
就是她与师父五年前曾小住过一段时间的宁瑚观!
“裴大人,我昏睡期间有人来送过水米吗?”尹崇月忙问。
“有一个小丫头,身上穿着道童的装束,她来送些清水,我都给娘娘留着了。”裴雁棠示意自己那边一个烧瓷的水瓮。
“裴大人,我知道这里是哪了!只要她再来送东西,我便有办法求救兵!”尹崇月想了想,又说道,“只是咱们不能弄出太大动静,好像故意使人来一样,还像刚才一样安安静静就好,反正我看他们既然送水,一会儿也能来送饭食。”
裴雁棠自己是大理寺出身,寻常履职最要紧的一个是奉公守法万不能知法犯法,还有一个便是要时刻头脑清明思虑层叠不能慌乱。方才他也有思考脱身之策,只是不知眼下是什么地方,也不敢冒失,如今听了尹崇月这一番条理极清的想法,便连连点头,心中更是暗暗敬服。
但是一直坐着也太苦闷压抑,尹崇月想,既然有了办法,索性聊聊天,也不用那么拘谨。她看裴雁棠也终于放松下来,于是便问道:“不知道裴夫人身体还好?上次在三清谷她为助我胳膊挨了匪贼一刀,不知是否痊愈?”
“原来夫人救得人是娘娘?”裴雁棠没想到珠娘和尹崇月还有这样的缘法,心中阴霾暂时排空,只顾着替珠娘高兴,“皇上派了得力御医来医治上次匪患受伤人等,夫人的伤势已经大好,她一直在和我念叨娘娘,说你们二人合力杀敌是多么痛快,还说娘娘您坚毅不似寻常女子。她托我去问那日都有哪家带品级的命妇随行,不知娘娘是否安好。我俩都只当娘娘是寻常贵妇,怪不得打听一圈都没有对得上的,原来竟是……”
裴大人一提爱妻,话就多起来,不过他也有所保留,没有说自己夫人夸贵妇娘娘生猛似壮汉、彪悍赛过匪徒这种话。
尹崇月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那日危急,自己也算没有丢人,也就大方接受。她也有点飘飘然,笑说之时好几次咳嗽,但并未影响心情。二人“叙旧”起来相谈甚欢,再加上回忆起当初和珠娘并肩作战,聊这个也的确很是能放松紧绷的心情,但她心中也有疑问,见此时气氛融洽,也不多想,便径直开口问道:“裴大人,我被挟持后听匪徒报你家门十分清楚……他们所说的卢令辰卢太傅,也就是你的恩师,是不是便是如今枢密院兵马司副指挥使卢雪隐的祖父?”
看着裴雁棠微微怔住后又低垂的双目,尹崇月也知道他心中隐忧,又道:“我是皇上的贵妃,而皇上是……是光宗的亲孙,你有所忌惮也是正常,但如今匪徒直当说出来的事情,无论是陈指挥使还是赵知州以及一干人等都听得一清二楚,若是你们真有难处,我也可向皇帝言说。”
“此事并非什么秘事,娘娘也知道,朝中最重师出,我这些故去也没什么不能讲。”裴雁棠苦笑着咳嗽两声,显然也是受了烟熏的痛楚,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我家与卢家是世交,我随虚长雪隐,哦,就是卢大人,虚长他几岁,但我俩自小玩耍进学,和自家兄弟一般。卢太傅孙辈里最喜欢我与雪隐,常常亲自教养,后来去废太子府府学进读也是我俩一道。卢太傅疼爱,早早将我说作本门学生对外说辞,因此我虽后来另求学问,但说一句是太傅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