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位受害者的尸身都因走水,被烧毁了吧?”
事情过去多年,人证物证俱无,连个全尸都没了……这还想翻案?真是痴心妄想!
杨瀚宇还是点头:“正是呢!本官也正为此为难。好在本官细看过卷宗了,当时有人曾亲眼目睹死者独自一人去的水池边。
那目击者……正是贵府上一位名叫芳华的姑娘。可否有劳夫人请她前来问案?”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昨晚的命案石家压还来不及,又哪敢在杨瀚宇面前提起?
这府尹大人找谁不好,偏要找芳华!让他们这会子去哪再找出个“芳华姑娘”来回话呢?
一时间,厅堂内竟无一人吭声。
见石家人始终不肯开口,江菀忍不住道:“大人,您怕是等不到芳华姑娘来答话了——芳华姑娘昨夜遭了不测,已然身故了。”
杨瀚宇愕然:“竟有此事?怎会这么巧?”
“确实巧得紧。”江菀也很赞同,“更巧的还在后面呢!听说这芳华姑娘也是淹死在后院的池塘中,连死状都与当年的季姑娘如出一辙哩!没曾想她竟然就是当年唯一的目击者……这还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啊!”
这哪里是值得唏嘘呢?根本就是此处有鬼吧!
巧到这种田地,随便来个人都能知道其中定有猫腻啊!
在场的个个一脸铁青,唯独江菀还一脸认真地在为逝者哀悼。
杨瀚宇呆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敢问老爷夫人,此事当真?”
石老爷实在尴尬,双眼落在自己的双手上,头都不敢抬:“这……后宅的事向来是由拙襟打理的。今早……好像隐约听着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具体情况……不瞒大人,我连死的是哪个丫鬟都还不太清楚……”
三言两语间,竟是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贺氏剜了丈夫一眼,满口的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当初怎么会看上了这么懦弱无用的男人?!
年轻时的温柔小意婚后就成了没有担当。当年就全凭石老夫人做主的男人,如今笼了双手只会指望她,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是轻松!
随着年岁渐长,那曾让贺氏神魂颠倒的英俊潇洒也消失无踪,如今他只是个身材臃肿又完全没用的中年人,只让她看着生厌。
可又能如何呢?人是她自己选的。当年她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嫁给他,如今也只能认命。
略一思忖,贺氏开了口:“芳华确于昨晚遭了意外。”
“意外”这个词,她特地加了重音。没等杨瀚宇发问,她又道:“但老夫人生辰在即,此事不宜张扬,所以尚未报官。我原想着三日后老夫人寿宴办完再去麻烦大人的,现大人既来了,又牵扯到芳华,那我们也不敢再瞒了。之前……还请大人见谅。”
说着起身朝杨瀚宇微微一福。
这便算为之前的隐瞒解释过了,也摆明了石家的立场——绝不愿张扬此事。
杨瀚宇摸了摸下巴,边点头边道:“夫人,你真相信芳华姑娘的死是意外吗?”
贺氏还没坐下,又跳起身来。眼睛瞪得滚圆,声音都高了八度:“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大人难道想说我们石家藏着杀人凶手不成?!”
杨瀚宇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本府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也许应该查一查……”
“查?有什么好查的?!”贺氏怒了,“当年就已下了定论的事!那什么季姑娘就是死于意外!既然死状相同,那芳华自然也是意外!这即无外伤又无打斗痕迹的,不是意外还能真是鬼神上身了不成?!”
她青白着脸还待再辩,厅外一个威严的声音却截住了她的话头:“若云,不可对府尹大人无礼!”
一声声金石相击声由远而近,只见一名年约六旬,仪态雍容的老妇拄着金丝楠木杖,由两名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