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云听见了这道声音，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只对上一双平常的灰色瞳孔。
一切仿佛是他的错觉一样。
可那声音却依然孜孜不倦地飘在耳边。
【嘶，怎么还是兴致不高？我提的要求低了？】
沈朝云被这声音吵得有点烦。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男人递过来的名片，淡淡地开了口：“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让我这种没有口碑没有作品甚至没有粉丝的明星去你们综艺？”
比面前这个导演反应更快的是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沈朝云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原来是起了疑心，怪我太着急了。让我想个借口哄哄他。】
沈朝云：“……”
灰眸男人留着亚麻色头发，天生笑眼，说话时很容易让人感到亲近，“老师，我其实一直很喜欢您的，我是您的粉丝。”他露出一丝苦恼的神色来，“最近我们的一位临时嘉宾被爆了负面新闻。哦，您还不知道，我们综艺是主打经营度假和睦家庭的，他自然不能再上了。一时之间，我去哪找个人来啊，然后就想起来了您，我听说您刚拍完一部网剧是吧……”
他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对沈朝云的倾慕之情，好像个真情实感的粉头。
如果前提是沈朝云没听见刚才那道心声的话。
他可能真的会相信对方只是想找个价格便宜的花瓶去串个场。
只是现在对方说得一激动，情绪就盖住了那些声音。
沈朝云依然是满腹狐疑，他蜷缩了下身侧的手指，一直等待灰眸男人说完，才开口道：“能先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综艺吗？”
灰眸男人“啊”了一声，弯起眸子，说道：“不用急，我就是今天想来见老师一面，让您先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我们会带着价位和合同去正式见您的经纪人，让她权衡。”
这是正常艺人签约的流程，看得出来这位《荒野》导演实在是很有诚意。
沈朝云依稀听见了重新出现的声音，他抿了抿唇，垂下眸，轻声道：“我现在没有经纪公司了，和我谈就行。”
果不其然，空气中出现的那道凭空声音立刻就清晰了许多：“我去，我说沈朝云怎么不开心呢。原来是因为经纪人那个老妖婆。不行不行，得再说点讨他欢心的话……”
沈朝云尾指轻轻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他怕自己忍不住露出其他表情。
现在沈朝云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道突然出现的声音根本就是来自面前的这位导演。
而且会因为对方自身情绪与思考而起伏不定，从而让沈朝云有的时候可以听清，有的时候却完全捕捉不到。
或许可以称作对方的心声？
沈朝云不知道这位导演为什么要带着天上的馅饼来找他。
从对方的心声来看，似乎也并没有怀有什么交易的心思。
毫无恶意的好处，沈朝云可不敢相信这份饼的牢固性。
他倒是很好奇，能够用这么大一个资源投喂一个花瓶，这位导演究竟在图谋什么。
沈朝云一直相信，对方现在没有怀有任何不好的心思，只是因为还没有到他真正图谋的时刻。
不过，白来的这么好的资源……
沈朝云对着《荒野》导演挥了挥自己的名片，勾出一个淡笑：“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您的节目，如果有意向，我会再次联系您的。”
傻子才会放弃白来的便宜。
既然目前的资源是货真价实的，这就足够了。
何况他这个读取心声的能力，也可以当做检验对方真诚的一个底牌。
沈朝云并不是很怕。
他本来就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明白一份好的资源是多么来之不易。
唔。
蛇打七寸。
不得不说对方给的条件真的很精准地切中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