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纪云封神色恢复如常,视线微垂,照旧漫不经心。
这小猫对人间事一窍不通,兴许就是要在“渣男大学”里历练一下,才能找到属于他的那份机缘。
哪怕没有机缘,这对心性也算是一种磨炼。
顺其自然,不要妄加干涉。
这样想着,纪云封在白少离身边坐下,直接关了偶像剧,微笑着点开了普法讲座。
白少离歪了歪脑袋,头顶仿佛凝出一只问号,茫然看向纪云封。
纪云封抬手,直接按头让他看向屏幕。
视频刚开始就刷了一片弹幕,年轻教授戴着窄边眼镜,严肃开口:
“各位同学大家好,今天讲一个大家都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刚刚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这个男孩子就表达出了想更进一步的意愿,然后这个女孩子觉得进展太快……”
白少离张了张嘴,明显想说点什么,纪云封却直接用一颗奶糖堵了他的嘴,“认真看,别问,等看完了我要考你。”
于是今晚的早睡计划又泡汤了,普法视频结束之后,纪云封果然给白少离出了题目,一直做到凌晨。
白少离在管家的安排下洗澡睡觉,脑壳里塞满死记硬背来的知识点,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恍恍惚惚地洗了澡,一头扎到床上。
临睡着之前,他才发现被褥无比松软,云朵似的裹在身上,上面还带着温热的草木清香。
让他想起灵山上的夜色,空气里也是像这样的草木清香。
白少离翻身抱住被子,安心睡了,他睡觉不太老实,没一会儿脖子和肩膀就一起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颈后的封印贴翘起一个边角,身上灵气受到城市浊气影响,在那个边角处聚起一泓看不见的乱流。
他在梦中皱起眉头,额前渗出一层薄汗。
房门无声被人推开,纪云封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下,在白少离颈后轻轻一触。
那些乱流瞬间恢复平静,白少离眉头展平,咂了咂嘴,含混念叨:“好吃……”
“馋猫。”
第二天,人形ai和机缘gps继续组合上线。
纪云封带白少离去录音棚探了个班,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最新款的手机和平板,又逛了一趟超市,买了好些花里胡哨的零食。
纪云封把新买来的电子产品激活,带着白少离去办了手机卡,过程中拿着他的身份证多看了一眼,随口道:“我国男性法定婚龄是多少岁?”
白少离背脊一紧,顿时想起了被问题支配的恐惧,答案脱口而出:“二十二周岁。”
“嗯,回答正确。”
白少离松了口气。
回到车里,纪云封把装配齐全的手机和平板一起交给白少离,“拿好,小心别弄丢了。”
白少离对新“玩具”十分心动,但他在店里见了价格,知道这两样东西很贵,于是扭头躲开诱惑,像过年拒红包一样连连摆手,“我不能要。”
“那我要怎么联系你?”
纪云封支着下巴歪头,耳边中长发滑落颈侧,在线条分明的锁骨处轻轻一扫,问:“难道写信?”
白少离被那一缕长发吸引了片刻注意力,不算很专心地陷入思考。
写信可以吗?
他觉得可以,但听纪云封的口气又像不行。
白少离无师自通了一项答题技巧——抛开问题本身,揣摩出题人的意图。
纪云封继续道:“而且,刚成年的小外甥即将独自去见一个陌生人,作为你的亲舅舅,你觉得我能放心?”
“不是陌生人……”
也不是亲舅舅。
白少离心虚着低头看手。
“不是陌生人吗?”纪云封视线落在白少离身上,像一片暗云压下,“你见过他?”
“没有……”
“你了解他的性格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