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白少离起晚了。
以前在灵山上，他每天都是破晓时分起床，看着天幕逐渐亮起，但是今天，睁开眼时天边已经挂着很大一颗太阳。
金色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勾勒出一道高挑人影，纪云封侧身站在窗边，似乎刚起，又似乎一夜未睡，中长发散在肩头，透着几分慵懒。
白少离从沙发底下钻出来，伸个懒腰走到窗边，与纪云封隔着一段距离坐下，俯瞰五颜六色的街心公园和远处闪闪发光的高楼大厦。
软白的耳朵动了动，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细的线，更显得瞳色湛蓝如洗，只是表情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稍微有一点呆。
纪云封垂下视线，晨曦渐渐拨开他眼中的薄雾，清而深的瞳中倒影出小小一团白影。
白少离抬头看他，礼貌地打个招呼，“喵~”
纪云封眼中透出几分笑意，“早。”
声音清冽微凉。
白少离经过一夜休息，身上灵流已经基本恢复稳定，整个猫的状态都平顺了不少，不再那么容易紧张，他又伸了个懒腰，像是刚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地各处打量。
这个是什么？
那个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那个，和那个……
他跳上沙发，用爪子扒拉平板，试图给纪云封写字，平板亮了一下，显示人脸识别失败。
纪云封解锁屏幕，一人一猫通过二次元交流片刻，然后……纪云封就变成了人形点读机，带着白猫把整间公寓过了一遍。
桌椅板凳、家用电器、零零碎碎，只要是白少离用爪子指出来的，纪云封都说了名字和用途。
“这是洗衣机，顾名思义，洗衣服用的。”
洗衣服？怎么洗？
纪云封刚把洗衣机门打开，白少离就想跳进滚筒探险。
纪云封把他抓出来，“这是洗衣服的，不是洗小猫的。”
白少离：“喵~~”
怎么洗怎么洗？
纪云封拿来一条干净浴巾，塞进洗衣机里，白少离目光一亮，又要往里面钻，再次被他一把薅住。
纪云封关了洗衣机门，转动旋钮，“别闹，看好了，就这样洗。”
片刻后，洗衣机里传来哗啦一阵水声，滚筒开始旋转，小猫咪本能往后跳了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个白色的大方坨子，等确定这东西没有危险，他又好奇地凑近去看，小灯泡似的猫瞳随着滚筒咕噜噜转。
教学结束，纪云封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坐下，支着下巴问：“小外甥，今天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
白少离不太明白。
一人一猫沉默对视片刻，纪云封随手拿过一个文件夹，从中取出一沓设计稿，设计内容包括平面、珠宝、服装、玩具等，右下角署名“yf”，是纪云封亲手画的原稿，其中大部分已经商用，还有一些得过设计大奖。
白少离看着那些设计稿，猫瞳像是一只玻璃瓶，装满了好奇的星星，他想知道这是什么。
然而不等他看仔细，纪云封就随手抽出几张，翻过来，用粗头记号笔写下三个选项：
【宅家】【去玩】【工作】
三张纸在白少离面前摊开，纪云封微笑道：“降低难度，做个选择题。”
这是要把小猫当成导航仪用，如果实在选不出来，改成抽盲盒也可以。
白少离从左到右看过去，在看到“工作”两个字时，目光明显一亮。
小猫咪从未遭受过社会毒打，只知道工作可以赚钱，赚钱可以买东西，他这次下山，除了找师兄之外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工作赚钱，现在看到工作两个字都好像自带滤镜，闪闪发光。
小猫爪“啪”的一声按在纸上，毫不犹豫，气势十足。
纪云封像是有些意外，舌尖抵着下齿轻轻一弹，发出“啧”的一声，但没就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