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溅起一片泥泞,如果不是玻璃挡着,这些脏水势必溅他一身。
雨在天上是干净的,落在地上却脏。电影也一样,往往是开头新鲜,结尾烂俗。
他想起露台上的红玫瑰,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会儿窗外纷乱的雨,忽然又笑了一声。
他的那位小师弟还在雨里等着呢吧?
一想到对方淋成落汤鸡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情很好。
以前他也淋过不少雨,但从不向人诉苦,生活就是这样,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城郊某处高档社区,在联排别墅楼下停住。
夜深了,冷光灯苍白地照亮别墅前院,一览无余。
很显然,没有任何人等在这里。
肖成渐渐皱起眉头。
从车子经过小区门前开始,他就一直用余光留意窗外,但始终没看见他想看见的人。
他的那个师弟,居然没在这里等他。
司机提醒道:“到了啊肖哥。”
肖成扫他一眼,冷着脸色打开私人手机,结果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信息。
呵,这是想晾着他吗?
肖成看车窗外夜色,沉默地握着手机,手背绷起青筋,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忽然骂了一声,解锁手机,从通讯录里点开“师弟”两个字,冷着脸色,给他打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操。
-
碎屏手机和一堆湿衣服躺在一起,挨着帆布包放在后备箱里。
白少离被安全带绑着,僵了一路。
心里像是揣着一条涨水的河,飘过许多零碎念头,但归根结底只有六个字:理毛理毛理毛。
蓝色玛莎驶入地库,纪云封终于解了安全带,白少离炸毛跳起,明显要往后座角落里蹦,却在空中被纪云封一把捉住。
“别乱跑,到了。”
白少离又成了一颗小猫粽,被纪云封带进公寓,放在玄关柜上。
身后房门关上,隔绝了城市夜晚湿冷的雨气,干燥温暖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带着淡然清冽的香。
一种润物无声的舒适感。
这是一套两百平的顶复公寓,与其说是住家,更像是一间混搭风的买手店,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随性。
客厅左手边是整整一面墙的bearbrick,400尺寸,足有两百多只,军训似的站在透明墙里,很有点潮玩店的意思,但它对面却是复古书架,同样占了一整面墙,古朴木质榫卯结构,还搭配了爬高用的梯子,有点魔法世界图书馆的味道。
包裹用的衣服松开,雪团似的白猫从“粽子”里钻出来,抖了抖毛,粉色小鼻子耸了耸,轻嗅着温暖而陌生的空气,有纪云封的味道,但只有一点点。
客厅灯光亮起,在沙发下聚起一团影子,就像是一个隐蔽的地洞,对初来乍到的小猫咪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回过神来,白少离已经钻到了沙发底下,在最角落的位置缩成一团,把前爪揣在身下。
沙发外面,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未知世界,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他很好奇,但他不想出去。
缩在这里感觉很好。
纪云封眼看着一只小猫像滚雪球一样把自己塞到了沙发底下,嘴角弧度抬了抬又落下,斜倚着落地窗站定,看着沙发下的影子,像是在等什么,一向漫不经心的目光中凝出几分专注,片刻后又如墨化开,散成一片薄雾。
别人的飞升机缘多是某个物件,或者某种传承,他的机缘却是只猫。
这猫该怎么用?
把他当成路标,整天追着跑?还是把他当成悟道石,揣在怀里提升修为?
又或者机缘不是这猫本身,而是与他相关的某种事物,那就更加麻烦。
许久后,纪云封暂且收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