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天桥下方一片漆黑。
前方地铁改造,水马和彩条布围了好大一圈,这位置成了一个死角,没有行人,也没有监控。
泛白的红色水马倒在路边,断开的彩条布泡在雨里,在不起眼处露出一条通路,天桥下传出一阵刺耳响动,接着几句骂声,转瞬沉在雨里。
桥洞中挂着一盏小灯,只够照亮两米,地上放着一个书包,上面摆着几部手机、几块手表,手机都是今年新款,手表也是名牌。
旁边地上还有一块纸板,上面同样放着几部手机,破烂老旧,还有一只钱包和两根项链,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桥洞里有四个人,两个纹身的中年男人,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
三个男人站在一起,女生在另外一边,背贴着墙面,墙上的陈年污垢和蜘蛛网粘在她身上,她却毫无所觉一般,只是用力向后靠着,像要把自己埋进墙里。
瘦弱男人蹲在灯下,埋头记账,末了道:“美女这周又垫底了,就一部手机,还是老款,卖五百都够呛。”
穿校服的女生浑身发抖,手指紧抠着墙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站稳。
“说你呢,美女,应一声啊。”男青年从地上捡起一根带锈的钢管,走向对面,钢管拖着不平的地面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这个女生侧脸有块胎记,长得并不好看,他却偏要叫她美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当初是为了整容变美才借了网贷,否则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是她活该。
纹身的中年男人笑着啐了一口,“一个班里那么多同学,人人都有手机,非说偷不着,上次拿个碎屏的,这次拿个停产的,我这收破烂儿呢?”
钢管猛地砸在女生脸旁墙上,发出当啷一声锐响,她惊声尖叫,吓得抱住了头。
“美女声音好听啊,就该多叫一叫。”瘦弱男人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回头道,“二哥你说,十六的小雏还能卖上价吗?嫌老吗?要不咱行行好,给她找个好下家吧,帮她把债清了,省得天天提心吊胆。”
“你就知道她是雏?”
“长这么美,还能不是雏吗?”瘦弱男人忽然将手向下探去,“哎美女,你是吗?”
女生惊叫一声要躲,但背后靠墙根本躲不开,于是用力推搡,瘦弱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手中钢管卡在她膝盖中间,“再动一个试试?”
女生知道求饶没用,也知道越是哭得厉害越会遭到毒打,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哭着求饶。
“哭,接着哭,好听着呢。”瘦弱男人将手中钢管往上挪了一段,卡着女生大腿根部。
女生浑身抖得几乎站不住,自己用力捂住嘴,试图堵住哭声。
这时,灯光忽然晃了一下,一道人影无声落下,站在两个纹身男人身后,他们却毫无察觉。
白少离旁若无人地蹲下,认真看着纸板上的几个手机,捡起其中一个,看了看背面,不对,放下,又捡起另外一个。
这次对了!
白少离忙把手机贴身放好,长长松了口气。
他只有十分钟时间,不能耽误,打算直接离开,但是脑子动了,脚却没动,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状态有些糟糕,一路上消耗了不少灵力,加上不适应人间浊气,现在浑身经脉刺痛,而且还有点头晕。
歇一下吧。
歇十秒钟。
他站着调整呼吸,无处安放的目光扫过桥洞,不知怎么就和那名女学生对上了视线。
本就潮湿霉腐的空气静了一秒,接着女生忽然朝他大喊一声:“救命!”
白少离头顶冒出一个呆呆的问号。
说不清为什么,那女生看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忽然爆出一股拼死一搏的狠劲,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男人,朝白少离身边跑了过来。
转眼间形势变换,白少离也说不清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