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模样,为人却十分成熟稳重。
翠枝都会悄悄摸一摸阿梨的毛,翠桃却从不敢这样做,阿梨跟她相处几天,都没听她说过几句话。
楚煊让宫人看住阿梨,翠桃就真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住她,阿梨去哪儿都要跟在后头,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前几天阿梨还能跟她们躲猫猫,躲在犄角旮旯里让她们找不着。
结果今天她脖子上多了个小铃铛,阿梨往哪个地方躲,哪个地方就响。
这一刻阿梨才反应过来,楚煊为什么给她带小铃铛。
啊,人类真是太狡猾了。
小猫咪愤愤地喵呜两声,看一眼旁边双眼炯炯有神的翠桃,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阿梨原以为今天又不能出去,不料很快她就等到了一个时机。
有人来福宁宫拜访楚煊了。
来人是位衣着华贵的少年,身后簇拥着一大堆人,一来就把空荡荡的福宁宫给挤满了。
少年看到楚煊,张口就喊:“皇兄。”
翠枝不在,翠桃去给楚煊推轮椅。
楚煊坐在椅内,一袭乌沉沉的黑袍空荡荡罩在干瘦的躯体上,腿上盖了个薄毛毯,脸色依旧苍白不见血色。
少年站在他面前,他的相貌不及楚煊俊美,稍显平凡了些,明亮的双眸却熠熠生辉,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与活力。
楚煊面色淡淡:“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少年有些尴尬道:“皇兄还是叫我阿宁吧……前些时日一直在忙,不曾来看望皇兄,是阿宁的不是。今日才听母妃说皇兄住进福宁宫了,想是父皇气消了些,再过些时日,皇兄定会好起来的。”
楚煊轻轻一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
“哦,是吗?”
他这样敷衍,楚宁却仿佛并不介意,又转口道:“皇兄这腿有没有叫太医诊治?可还能痊愈?”他说着便露出自责的表情来,“都是我不好,当日若快些叫太医来,兴许还有救。”
听到这里,楚煊神色一冷。
眼见他面色冷沉,楚宁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道:“对不起皇兄,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
楚煊摇摇头:“不,你很会说话。”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人痛处。
楚宁以为他在为自己的腿恼怒,实际上,楚煊更多在意的是他竟然真的在他们手上栽了个跟头。
五年前开始,这些人就恨不得他死了。
可惜楚煊有那一项异能,只要身怀恶意的人靠近他,就一定会被他察觉,从而躲过无数阴谋诡计。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人越发急躁起来。似乎发现他对危机有一种敏锐的直觉,那一次他们把楚宁都算计了进去。
楚宁邀请他去猎场赛马,当时他的心音很单纯,只是想赢过他。
楚煊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也太过相信自己的能力,却不知自己上的是一匹有问题的马。
最终,他从马上跌落断了两条腿。
疯马跑得太远偏离人群,太医赶过来时已经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腿骨虽然接上去了,脚筋却再也没办法连上。
楚煊之前从未想过要登上皇位,他甚至连活着的念头都并不强烈。
所以哪怕面对那些人的重重恶意,他也只是用消极的态度抵抗,并没有选择反击。
之后他太子之位被废,母后自缢身亡,外祖一家被发配流放,他都只是冷眼看着。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丢了太子的身份才那样颓丧。
不是的,那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段被所有人摒弃的时光,让楚煊体会到了世间最极致的黑暗。
这样的人世,活着有什么意味呢?
他们想要皇位,想要他的命,那就拿去好了。
反正都是他不要的东西。
但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