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扭曲,神情诡异,活像见鬼。
“喵呜?”这些人是谁?
被子里钻出一只白毛碧眼的小猫,看样子不过两三个月大,一双天蓝色的眼眸又清又亮,宛若最剔透的蓝宝石。
小猫越纯真,大家眼中的废太子就越邪恶。
皇帝再也忍不了了,怒声道:“楚煊,你、你你、你简直成何体统!有你这个儿子,真是我的耻辱!”
他气得话都说不通顺了,指着楚煊的手指颤个不停。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丢下一句“你给我去福宁宫闭门思过”便带着贵妃拂袖而去,竟是连那宫女的死因也不追究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丝毫不顾这里的主人到底欢不欢迎。
走出门后,皇帝捏着鼻子,对周围的宫女太监命令道:“这件事不许传出去,违者格杀勿论。”
家丑不可外扬,他虽厌恶这个儿子,血缘关系却无法斩断。若此事被世人知晓,他们大雁朝整个皇族都要被耻笑。
皇帝离去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屋子里,楚煊一动不动坐着,头都没抬一下。
他腰背挺直,不像之前那般懒散无力地靠在床头,脸上看似没什么表情,掩在一头散乱乌发下的,却是谁也看不见的一双红得滴血的耳朵。
“小畜生,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名声尽毁?”他抬手去捏小猫的耳朵。
这次他用的力道很合适,不轻不重,还时不时揉揉小猫耳根。
这小猫太娇气,伺候不到位可是会咬人的。
果然,小猫被揉舒服了,也不再好奇地望着门口,视线重新转回他身上,圆圆的猫瞳眯成一条缝,仰起脑袋伸着脖子给他挠。
楚煊眯起眼,薄唇微扬,似笑非笑:“呵,你倒是会享受。”
“喵喵喵~”
一人一猫就这么闹腾起来,一个专心撸猫,一个愉快被撸。
仿佛对他们而言,方才那些人的到来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楚煊是根本不在意,小猫则是半点不懂。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没一会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德带人走了进来。
“殿下,皇上让您去福宁宫,奴婢来送您过去。”
福德相貌清瘦儒雅,自小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深受皇帝宠信。从外表看他不像个太监,反倒像个文人学士。
即便是贵妃这样的人物,在福德面前也不敢拿大,十分尊敬他。
难得的是福德深居高位,为人却一直谨小慎微,哪怕面对着风光不再的废太子,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他带了个轮椅过来,还有一件楚煊曾经穿过的长披风。
楚煊定定看他一眼,唇角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伸手接过披风披在身上,自己撑着床铺从床上挪下来,宫人们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别说搀扶,搭一把手的都没有。
福德亲自上前帮忙,也被他推开了:“不必。”
楚煊在轮椅上坐好,又把蹲在床上的小猫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走吧。”
床边的宫女尸体始终躺在那里,没有得到半分侧目。
从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到福宁宫几乎要跨越整个皇宫。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假装路过,探头探脑打量这一行人,或是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废太子重回福宁宫,意味着什么?
宫中人为了生存,会发自本能的去揣测上层人的行为用意,以做到投其所好或是避其锋芒。
这一刻,谁也猜不透皇帝的想法。
不过这世俗的一切都和猫猫无关,阿梨被楚煊抱在腿上一路走来,唯一的感受就是,好多人啊~
轮椅滚动时咕噜咕噜、晃晃悠悠,她有点困了。
对于楚煊身上发生的一切,阿梨毫不知情,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好像要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