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清晚的身体竟然是一天天地垮了下去,憔悴的神色让晚香连厚重的脂粉都替她掩盖不住。
“晚香,别再弄了,端盆水帮我把脸洗了。”宋清晚拒绝了晚香涂抹脂粉的建议,蜷缩在厚重的毛毯里咳着。
只要凉风一起,她就感觉喉间发痒不断地咳嗽,咳嗽时身体的颤动一下又一下地牵扯着胸前的伤口,伤口的受凉又引发新一轮的咳意。
简直就是恶性循环,就连医生也束手无策。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晚香真的是手足无措了,宋清晚的身体每况愈下,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削瘦了些许。
“咳咳咳。”
宋清晚又轻咳了几声,想要出言说自己并无大碍,却发现今天的荷韵阁寂静得很。
“星儿呢?他今天可有温书写字?怎么没到这儿来?”
她这几天精神萎靡不振,平日里吃饭时也没有来得及注意梁星。
到了今日,星儿居然连院子都没有过来了。
“星儿呢?”
宋清晚一时间有些恐慌。
难不成她这几日的病气竟是连梁星都传染了吗?
晚香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院外嘴碎的丫鬟打断了话语。
“二夫人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为啥呀?”
那丫鬟也不收敛自己的大嗓门,声音响得连荷韵阁里的晚香和宋清晚都能听见。
“二夫人抱回来的那个孩子你听说了没有?被大师批了命的天煞孤星命中克人之相,要么他自己死,要么他把周围的人都克死,二夫人那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是要被他克死了!”
这丫鬟嘴碎的时间好巧不巧,恰好赶在了梁星走出偏院的时候,恶毒的揣测直白地戳进少年的心里,格外刺耳。
宋清晚瞥见梁星的身影,就知道他心里定然又是想岔了,连忙喊道,”星儿!你别听她们胡言乱语!”
她这一喊,连荷韵阁外那两个嘴碎的丫鬟都呆住了,连走带跑地逃离这里,嘴里还念叨着,”灾星来了!”
“姐姐,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梁星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些丫鬟嘴碎了,说完之后他又立即躲回了房里挂上门捎。
宋清晚一看这个景象,就知道他这些日子的疏远也终于有了解释。
“星儿,那天的道士就是个江湖骗子,而且锦园的那些丫鬟嘴碎至极,你信姐姐,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她看着梁星紧闭的偏远房门,喉咙里的痒意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如果再咳出来,不就是让星儿更加自我厌恶吗?
梁星踌躇不定地站在房门后,他眼角泛红,却又不敢亲近宋清晚。
“姐姐,那些人说不定说的就是真的,我先是克死了我爹娘,再是克死了奶奶,现在、现在连你也要被我克死了!”
“无稽之谈!”
宋清晚气得大喘,一时间连咳嗽都来不及,”浮生乱世,若是你真能克人,你还不被那些杀神军阀们好吃好喝地供起来替他们克人?还轮得到姐姐我吗?”
可梁星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比宋清晚更加惶恐,”姐姐,你不用再说了,你快走吧!”
“我不走。”
宋清晚语气清冷,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传入梁星耳里,”你是我的亲人,我认定的亲人,天煞孤星命中克人?我才不信!你要记住,你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你是我的亲人。”
“我……”
梁星隔着门看不清宋清晚的神色,但是本能驱使着他把手放到门捎,打开了门。
少年眼眶通红却倔强地没有落泪,却在见到宋清晚的一瞬间,泪水划过眼角,没入衣领。
“就算我是天煞孤星,你也不在乎吗?我说不定,真的是命中克人。”
宋清晚叹了口气,知道一下子也无法灌输的新思想,她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