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语,承颐的性子我知道,你的性子我也知道。”陆外公说着,像是想起了承颐的外婆,“承颐若是做了过分事,你莫与他计较,外公只希望你们俩能幸福快乐地活着。”
陆外公的一番话,像极了宋外婆之前一直挂在嘴边念叨的时候。
宋清晚甚至记得,在宋家如履薄冰、不知如何面对可能会被拆穿的身份时,电话里的外婆都会说上一句——
只要咱们家清晚高高兴兴的,外婆也就高高兴兴啦。
“外公……”宋清晚声音哽咽,终究是忍不住落下了泪,也不管屋外的陆承颐有没有听见。
“傻孩子,你怎么哭了?”陆外公见宋清晚哭了起来就有些着急,连忙把屋外的陆承颐喊进来,“陆承颐,你过来!快来哄哄靖语!”
“外公,我没事……”宋清晚不忍对陆外公说出自己已经不是陆家二夫人的事实。
哪怕陆承颐没有给出和离书,但是锦园里的所有人都知晓,她宋清晚已经不过是一个下人了。
她又怎么能接受这好似当家主母般象征的玉镯?
“只是这镯子,我不能收。”
陆承颐闻声踏进屋内的脚步一顿,只见宋清晚眼眶通红,眸中只有对陆外公的亲情。
独独没有对他一丝一毫的爱意。
他要放她离开吗?
“靖语,你这是什么话?”陆外公仍以为是宋清晚太过谦逊,这镯子太贵重了不敢收,“你若是不要这镯子,难不成让承颐一个大男人带玉镯子不成?”
宋清晚被陆外公这么一说,忍不住对比了一下陆承颐和这个玉镯子极为不搭的风格,一时间也忘记流泪了,眸中满是差异。
“外公让你收下,你就收下。”陆承颐走进来发了话,陆外公听了之后也赞同般的点点头。
宋清晚的脸色在陆承颐进门后就冷了下来,只是因为低着头,陆外公没有察觉。
“我知道了外公。”宋清晚郑重地把玉镯收下,打算一出陆公馆就把镯子还给陆承颐。
陆外公希望他们两个好好过日子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外公,我们明日就启程去姑苏,我先带靖语回去收拾。”
陆承颐说完,抓住宋清晚的手准备离开。
陆外公也知道姑苏那边急需陆承颐主持大局,只能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开,“你们两个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外公等你们回来。”
“好的外公。”宋清晚笑着应下,眸中也暗含不舍。
只是出了陆公馆,宋清晚的脸上再也不见半丝柔和。
陆承颐瞥见她清秀的眉眼已经染上仇恨的抑郁,内心再一次地动摇。
“作为今天探望外公的报酬,晚香我会让老陈安排妥当的。”陆承颐思及晚香的事就下意识地蹙起眉,打算按照原计划将她安置在锦园外。
“安排妥当?”宋清晚握紧拳头,她侧过头死死地瞪着陆承颐,“难道你又要向安排陈正伯他们一样去‘安排’晚香吗?”
陆承颐的脸色陡然阴沉,谁知宋清晚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继续冷笑道,“我不同意,我要照顾晚香。”
“不可能。”陆承颐眸中的冷意蔓延,刚才的柔情已经被宋清晚的强硬态度消磨殆尽,“你带她去姑苏,不过是让她死!”
“那我就不去姑苏。”宋清晚毫不惧怕地与陆承颐对视,“我要照顾她!我听到其他下人议论她的情况,现在她的记忆混乱甚至不与人接近,你将她一个人安置在外跟让她死有什么区别!”
晚香家里没有钱,就算陆承颐安置了屋子,但是又怎么能保证那些人为了灭口会不会再对晚香下手!
或许是宋清晚的态度太过强硬,陆承颐看着她眸中的坚定与愧疚,一时间哑声。
“我会给她的家人一笔钱,至于她,若是你在姑苏能够照顾就尽管去。”
陆承颐终究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