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逃了,将来就真的一分机会都没有了。
外婆不能就这样惨死,陆承颐还没有付出代价。
所有思绪泛在心头,宋清晚右手忽的攥紧,突然就下定了决心,“你走吧,快走,离开这里,离开南平,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陈正伯蹙紧了眉头,侧首去看她,她的半边侧脸都隐在了暗暗的灯色下。
她身上蔓出的绝望气息他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心头一动,抓着她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我们一起走”,“你留在陆承颐的身边,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他留你一命,你也只是过的半死不活,离开这里,你能做的事情很多,你的翻译能力很优秀,可以帮助到我们。”
其实宋清晚知道,陈正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藏身在南平,他是放不下她。
她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将手从他的手掌心里抽出来,往旁边退了一步,目光迎着他。
陈正伯一愣,原本那双清澈光亮的眼眸此时黯然无比,没有了以往的一点光辉。
“你为我做的事情,清晚都记下了,但是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以往不是,今后也不是,若是不想牵连我,就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了。”
她的话说的很决绝,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把刀刺在陈正伯的心上。
明知道这些话都是她故意说的,心里依旧疼痛难挡。
宋清晚见他不动,只是凝视着她,那目光里隐着的情感让她不敢再看,偏头避开了他的灼热目光。
她伸出双手推他,有些脑恼怒,“你走啊!”
“你觉得你们能走到哪里去?”
门外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双手瞬间冰凉。
是陆承颐。
“快走!”她的第一反应是要将陈正伯推出去,随着军靴落地的声音,原本开了的暗门此刻又再次关上了。
地下室再次恢复如初的模样,四面白墙,再无出路。
她冷汗涔涔,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喃喃道,“来不及了。”
宋清晚闭了闭眼,食指按着虎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正伯似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过身,与陆承颐四面相对,两人的眼光里,同样的蕴着冷戾和怒意。
跟着出现的还有袁书瑶,她唇角微抬,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精光,好巧不巧的,就撞上这么一出戏。
不用她再出手,宋靖语就已经把自己玩死了。
陆承颐脸上浮出冷意,微转目光,以更冷戾的眼光盯着宋清晚。
“就这么贱?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一个一个男人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从徐远东到他,我倒是很好奇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就是这样的平静之下蕴藏着的惊涛怒浪才让人生出一身冷汗。
赵副官跟在二人身后,看到这个场景,心头跟着一沉,不禁为宋清晚揪着心,这一次,只怕是她再无出路了。
犀利辱人的话语从陆承颐薄唇中缓缓吐出,宋清晚也迎视着他,但是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那些字眼她一点也不在乎,她早就麻木了。
陈正伯心头涌上一阵怒意,眉间紧锁,“她是你的妻子,你应该尊重她,没有一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用上这样不堪的字眼。”
如果不是考虑到宋清晚的立场,他也不会多说一句,直接拔枪相见了。
“能闯进这里来,看来早就对锦园的地形了如指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袁书瑶冷笑着打断了陈正伯,而话里加深的另一层意思更是不言而喻。
她要把这把火烧的更加旺一些。
“不是你想的那样。”宋清晚指尖抵着掌心,略微蹙眉,平静的凝视着他,可是那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就像是有了把柄在他的手上,不得不屈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