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怕什么,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无非是怕大皇子悲剧再现,怕自己年老体衰,扛不住这大庆朝的江山了!
众人朝贺之时皆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怕这皇上就真的以为自己能活万岁了。
可人都是会老,会死的……皇上这是再害怕了。
陆靖然微微颔首,道:“多谢双喜公公了……怕是因为这几日皇上当众夸赞了七皇子几句,皇后娘娘着急了罢!”
如今看来,这三皇子和七皇子在朝中的拥戴乃是不分上下,三皇子的母后是章皇后,和七皇子却是得王太后的支持,三皇子的外家是章家,章家曾出过上一朝首辅,他的舅舅也是如今的阁老,可七皇子的外家却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郭家,这瑞王妃也是出自郭家……像陈首辅、姜阁老、林沛这种聪明人可都在观望了。
“谁说不是了!”双喜公公摇摇头,惋惜道:“越到了这个时候,谁越沉住气谁的胜算就更大,今儿三皇子来给皇后娘娘求情,还被皇上骂出去了……你还是小心些罢!”
如今就连他都有些摸不准皇上的脾气了。
陆靖然又道了一声谢,没过多久,便听到小太监传唤说皇上找他了。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
陆靖然进去的时候只听到的自己的脚步声,御膳房的香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原先是不大抗拒这些香的,可林姝不喜欢,如今连带着他都闻不得这些香味儿了。
皇上正坐在龙椅上打盹,书桌前的奏折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
陆靖然轻唤一声,“皇上,您找微臣?”
皇上这才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靖然来了啊……”
侯在一旁的双喜公公忙冲着宫女使眼色,要宫女端一盏浓茶上来,如今皇上的精力远不如从前了,若是不喝浓茶,只怕半个时候又得犯瞌睡。
陆靖然点了点头,很是小心。
可皇上面上看着倒是透出几分和气来,只吩咐道:“搬个锦杌过来罢。”
双喜公公忍不住多看了陆靖然一眼,皇上可是不会亲自赐座的,也就陈首辅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臣们亦或者皇亲国戚来了,皇上才会赐座,就连那位新晋的林沛林阁老在皇上跟前都没有这般得脸。
说实话,陆靖然也觉得不解,可还是在那锦杌上坐了下来。
皇上这才道:“今日宁国公可还好?”
因为他身子不适,依旧多日没有早朝了,再加上宁国公手上并没有什么实权,如今的宁国公府也就是靠着祖上的蒙阴而已,所以宁国公进宫的时间并不算多。
“多谢皇上挂心,家父一切都好。”陆靖然只觉得有些不安了。
皇上点点头,缓缓道:“你父亲还好便好,对于宁国公府,不管是先皇还是朕都觉得十分愧疚,你的祖父一生戎马,替大庆朝打了多少场胜仗,年纪轻轻便落下了一身病痛,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还有你大伯和二伯,一个刚娶亲就战死西北,另一个还娶妻更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你祖父去世之前还专程进宫与朕说过这件事,只求能够保住宁国公府的最后一支嫡支。”
“朕当时听到这话只觉得心痛,其实就算是你祖父没有与朕说起这话来,朕也不会派你父亲去打仗,皇帝重长子,百姓疼幺儿,你祖母从小就多疼你父亲一些,更是不让你父亲跟着你祖父习武,还记得朕尚未继承大统的时候,先皇经常考我们的骑射,朕谁都比得过,却是拍马都及不上你那两个伯父的。”
“后来朕学聪明了,每次就与你父亲一起比骑射,先皇见了倒也没说朕偷懒了……没想到一转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皇上是天子,是高高在上龙的传人,平素就连对章皇后这些后宫嫔妃也很少说起这样的话来。
陆靖然笑着道:“原先祖父在世的时候就经常为微臣说,宁国公府世世代代武将之家,这军功和荣耀都是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