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抿了抿唇,装作惶恐至极的模样。
“说罢,哀家恕你无罪!”王太后素来有眼疾,如今眼前更是浮现老瑞王以死劝诫先皇立他儿子为太子的那坚决模样,那和煦的面容与长泽那凄苦苍白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叫她有些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更何况,一只猫儿狗儿养在身边都有了感情,更别说长泽这一个活生生的人了,王太后到底还是想保住长泽郡主和她腹中的孩儿的,“皮嬷嬷,你将屋子里不相干的人都带下去罢!”
除了章皇后和蔓菁,皮嬷嬷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带下去了。
林姝这才看向王太后,一字一顿道:“我猜……这人正是您的侄儿,王培王大人!”
王太后的手猛地颤了颤,这消息与方才长泽郡主怀有身孕的消息相比一样叫她震惊,王培是什么东西?如今二十多岁,举业没有不成绩,府中却已经养了十多个姨娘了,原本他身边是有太太管着的,可一年前却暴病身亡了。
暴病身亡?
当初王太后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起来,她在宫里头爬摸滚打了大半辈子,哪里不知道这不过是个说辞罢了,其中是被王培逼迫致死,还是挨不下去了寻死,谁又能知道?她娘家人原本还想闹上一闹的,却被她压了下去。
长泽,又如何瞧得上这样的人?
王太后没说话,林姝也跪在地下,低着头不敢说话。
只是她的余光却是瞅见了长泽郡主的手似乎是动了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可到底什么都没有抓住。
只是她身边如今也只有一个林姝在了,谁也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良久,王太后才缓缓道:“这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哪怕是有人将王培和长泽郡主堵在了床上,只怕依照她那护短的性子,也不会相信的。
林姝低声道:“我,我也是猜测,长泽郡主住在东厢房,我住在西厢房,自从入宫以来倒是时常见着王大人去找长泽郡主,长泽郡主只留了皮嬷嬷在屋子里,将其余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两人在屋子里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那个时候我便觉得不对劲了,但想着说不准是长泽郡主是有什么事儿要与王大人商量,可如今细细想来,只怕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蛛丝马迹,只是我向来胆小,并不敢议论长泽郡主和王大人的是非……”
王太后再一次没有说话。
她虽老了,有眼疾,但却不傻,这段时间王培来慈宁宫来的未免太勤快了些,来了也并不是像之前似的只一味的找她要银子,要她撑腰,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可王培只一个劲儿在她跟前卖乖讨巧,说是来孝顺她的。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心,甚至有好几次她都见着王培和长泽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可偏偏那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多想……
王太后越想越不对劲,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了。
章皇后嘴角已经隐隐露出几分笑意来,她想不明白长泽郡主为何会和王培那个草包搅合到一起,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如今更是想要上前来踩上两脚,“太后娘娘是如何打算的?这孩子是留还是不留?叫臣妾说,王培王大人与长泽郡主一同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恰好王大人发妻一年前去世,如今迎娶长泽郡主进门倒是正好了。”
说着,她端起茶蛊小啜了一口,才缓缓道:“想必是之前王大人想着替发妻守孝一年,所有这才没有与您,与瑞王提亲,只是如今……长泽郡主却是再也拖不下去了,这桩亲事也得早些定下来才是,要不然就瞒不住了。”若真的再拖下去,那真的就成了皇家的笑话了。
王太后气得狠狠拍了拍桌子,小拇指上的护甲磕在了桌沿上,打的生疼,蔓菁忙要上前来看,却被她挥手制止了,“既然如此,那便吩咐徐院使进来,将长泽腹中的孩子孩子……保住罢!”
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