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在京墨记忆中的鲁佳音看到了一双鲜血淋漓的手。那正是京墨的双手,只是当时那手还是完好的,根本没有那些狰狞可怖的疤痕。
在当时的京墨面前,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那男人的头颅被剖开了,露出了大脑和一枚正闪烁着的小小芯片。
京墨那灵活的双手拿着手术刀和其他工具,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那芯片的边缘。
“你在干什么呢?”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让鲁佳音忍不住脊背发凉。她看到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以及他脸上那张冷冰冰的银色面具。
即便只是身处记忆,鲁佳音也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出现在京墨记忆中的男人。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的语气中流露出了她对鬼目刻骨铭心的仇恨。
王医生的声音在鲁佳音的耳边响了起来:“别胡思乱想,好好看看京墨到底有没有拆除芯片的法子。”
记忆中的京墨并没有多畏惧鬼目,他拿着手术刀,语气轻快地说道:“我正想研究一下该怎么成功拆除这芯片,而又不损伤他们的大脑。”
鬼目看着那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目光里隐隐透着些嫌恶之色。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低声说道:“这里的血腥气也太大了些。”
京墨耸了耸肩,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鬼目先生,我等下会好好清扫这里的。”
他拿起剪子,干脆利落地剪掉了那连接着芯片的一根黄色的线。那根深藏在头颅中的线并不显眼,还和其他颜色的线交错在一起。当那根线被剪断以后,那枚小小的芯片就停止了闪烁。
京墨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颇为得意地说道:“呼,还好有惊无险啊。鬼目先生,您看,只要这样,就可以顺利地……”
鬼目对这一切似乎并不感兴趣,他拿起一张洁白的布,盖住了那男人消瘦的身躯。“你不必知道该怎么拆除这芯片,你只要知道该怎么把它置入别人的大脑就好。我只需要这些人乖乖臣服于我,永远都不背叛我。你大可不必为这些人寻找退路。”
鲁佳音此刻眉头紧锁,额头冒汗,正深陷在那无比真实的记忆之中。王医生站在她的身旁,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他有些急迫地催促道:“小家伙,快说啊,快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鲁佳音听到他的声音以后,意识渐渐清醒了一些。那些属于京墨的昔日景象渐渐在她的脑海中褪色。当她重新镇定下来以后,她看到了京墨痛苦的面庞。
京墨蜷缩在地,依旧捂着自己汩汩流血的小腿。他不停地呻吟着,单薄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鲁佳音看着面露期待之色的王医生,喃喃说道:“先剪掉头颅里那条黄色的线,应该就可以安全地拆除那芯片了。”
“你确定吗?再好好看一看,可别出了什么差错。”王医生不由欣喜若狂。
鲁佳音那冰凉的小手依旧接触着京墨的额头。她恍惚间看见鬼目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不过那场景出现了变化。鬼目正站在书桌前,轻轻擦拭着罗珊的遗照。
当时的京墨一步步走了过去,鬼目的身影也在鲁佳音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维杉恢复得怎么样了?他还会身体不舒服吗?他还会整天做噩梦吗?”
鬼目的语气之中满含着对儿子的关切之意。让人难以想象如今的他会对红头翁如此冷漠又严厉。
京墨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小少爷的情绪现在已经稳定了很多。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鬼目追问道:“他还是那样昏昏沉沉,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吗?”
“您不用担心,他应该只是烧糊涂了……”京墨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不安。和上一段记忆相比起来,当时的他明显对鬼目更多了几分敬畏。
“烧糊涂了?你真以为维杉只是感冒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