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阴暗潮湿,气味难闻。鬼目嫌弃地捂着口鼻,似乎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待。他看着面容憔悴的六月雪,问道:“那些维安局的人已经知道柳未珂在赫朗克人的手里了吗?”
“嗯,你想让我说的话,我都说清楚了。”六月雪不由流露出不解的神色,说道:“只是笙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您不是想要和盛坤德的那些人联手吗?为什么又要违背他们的意愿,特意泄露柳未珂的下落?”
“我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意愿,我只在乎我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鬼目冷冷说道,“我做事自有我的理由,你不必多问。”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穆雅,命手下把她已经倾斜的床铺摆正。
穆雅依旧一动不动,她几乎瘦成了一把骨头,身上的皮肤松弛耷拉着。
眼看着鬼目要转身离开,六月雪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她这一动,便牵扯得伤口疼痛不已。她紧皱着眉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鬼目轻轻推开她还沾染着血渍的手,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笙哥,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儿,你难不成要让我一直留在这里吗?”六月雪不安地问道。
“我也没有办法啊,那弥云想要拿你出气呢。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连命都丢了。”鬼目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六月雪急迫地说道:“他现在人又不在这里,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鬼地方受罪?笙哥,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睡在这里都会做噩梦。你看看穆雅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不想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一个动都动不了的活死人,和个木偶没什么区别,还能吓到你?”鬼目的语气已有些不耐烦。
“可我真的不想待在这儿!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所以你想要借机会惩罚我?”六月雪的声音已带了些哭腔。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鬼目会为了弥云对付自己。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鬼目默不作声地望着她,目光突然变得阴狠。过了几十秒后,他猛地按住六月雪受伤的肩膀,质问着:“你真的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来,你做没做过什么愧对我的事情,有没有伤害过我不允许你伤害的人?”
六月雪痛得浑身都是冷汗,她战战兢兢地看着鬼目那阴冷的目光,颤声道:“笙哥,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鬼目冷冷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我面前演戏?”
六月雪连连摇头,惶恐地答道:“我没有演戏,我绝对不可能欺骗你的。笙哥,你应该清楚,我这些年来对你一片痴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做背叛你、伤害你的事情。”
鬼目看着她从眼角流下来的眼泪,忽然松开了她的肩膀,发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辛月,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瞧你,竟然吓成了这个样子。”
六月雪这才松了口气,她煞白的脸上满是黏腻腻的汗水。
鬼目缓和了语气,说道:“你最近脸色很差啊,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衣食起居的,你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别再累着了。”
“笙哥,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记得那天我差点被弥云杀死,后来就突然晕倒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浑身不适,精神不振。”六月雪不安地询问着,不由面露担忧之色。
“都说了让你别胡思乱想,你就是心思太重,熬坏了身体。”鬼目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六月雪看着鬼目越走越远的身影,又看了看身侧气若游丝的穆雅。这瘦削的女人面容已有些可怕,如同青面罗刹。六月雪环顾着这个冷清的房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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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气若游丝地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体瑟瑟发抖。她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此刻饥肠辘辘,四肢乏力,胃里像是有苦水在翻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