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云连忙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那低低伏下去的脑袋几乎要和地板齐平。
“还不是你这个说客没用。我不信这世上有说不通,劝不动的人。因为人人都有所求,你满足了他的心愿,他自然就会心甘情愿地与你为伍。再说了,即便利诱不成,也可以威逼。你要让他认识到屈服所能带来的好处,也要让他意识到违抗将会带来的代价。”钰川王从手下端过来的托盘里拿起一个新的茶杯,小啜了一口后对弥云说道:“起来吧。”
强势威严的钰川王如今已有些苍老,那双鬓白得像雪,眉目间也时常显露出疲态。
赫朗克人成长速度快,衰老速度也快,寿命比川宁星人短一些。他们十四岁成年,十五岁就到了合法的婚配年龄,四十岁左右时就会身形佝偻、双鬓斑白。如今的钰川王已年近五十,脸上密布的皱纹深深镌刻在那松弛的皮肤上,像是一条条沟壑。
“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将安铎王研制出解药的事情透露给了吴浩森。他应该明白,如果他们在安铎王那里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就会失去在威河郡安身立命的资格。为了存活下去,他会好好考虑咱们的提议的,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回心转意。”弥云连忙说着,眼睛一直在觑着钰川王的表情。
钰川王面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这事情原本也急不来,你耐下性子,好好劝服那个吴浩森。我的臣民之中不乏英杰,可惜咱们人口太少,真要是和安铎王打起来,咱们未必能占上风。要是能让这些川宁星人为了生存大计和安铎王反目成仇,心甘情愿地做咱们的马前卒,咱们以后这路就能走得顺当些了。”
“您真的要不顾千万赫朗克人的性命,向安铎王挑起战争吗?”诺齐突然出现在门口,迫切地问道。
“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我让你进来了吗?”钰川王不悦地挑起眉头,出言责备。他盯着这个神色焦急的二儿子,继续说道:“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吗?就算咱们想过太平日子,安铎王也不会愿意。我们要是不做好战争的准备,来日就会变成落魄的俘虏。在随时可能威胁到我们地位的敌人面前,进击就是自保。”
诺齐激动地辩驳着:“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非要争个高下?难道就不能继续各据一方,互不侵扰吗?”
钰川王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说道:“孩子,你太过天真了。没有经过流血就换来的安宁是短暂的,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的假象。”
“可是……”诺齐还想说什么,却被钰川王不耐烦地打断:“你迟早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话的。你啊,只知道贪图片刻的安稳,论抱负和胆量,你实在是比不过你的哥哥。”钰川王摇了摇头,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只知道战争代表着杀戮,代表着流血牺牲!那些无辜的市民和战士为什么要为了你们的时局而丧命?”诺齐情绪激动地大声嚷嚷着,接着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钰川王看着诺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气得又摔碎了一个杯子。
弥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拿出手帕擦着钰川王迸溅到手背和袖口上的茶水,劝道:“您别动怒,二殿下为人善良,常怀赤子之心,这是好事啊。只是他年纪还小,想事情肯定不像您那么长远,所以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与牺牲。”
“我知道他心思单纯,太过慈悲,不像他哥哥那样杀伐果断。善良没错,可要是想统领万千子民,一味的善良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难成大事。可怜我膝下只有那么两个儿子。一个有勇无谋,暴戾乖张;一个只知道仁义道德,毫无胆识与霸气。真是没有一个成气候的。”钰川王无奈地说着。
弥云说道:“您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培养两位殿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应对日益强大的安铎王。”
“唉,若诺齐这孩子还有那个本事,必定能给予我极大的助力,让我不至于瞻前顾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