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裴瀚站在吴强身前,一席墨色长袍,发冠直指青天,威严逼人,“你们先前说吴敏是烧炭而亡的吧?”
赵中全眉头一扭,被他那气势吓得有些结巴:“怎、怎么了?是又如何。”
“那便是了,办案卷宗上却说她是失血过多而亡,这其中怕是还有蹊跷。”裴瀚面若含冰,目光犀利,也不知刺破了谁的心虚。
“失血过多?”疑云飘上赵中全心头,他蹙眉凝思,没多久便冷哼出声,“她一人在房中烧炭,谁会进去伤了她?我看,就是你们在胡说八道!”
刚被吴强下倒在地的赵中和也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惊魂未定地颤着声音附和道:“对!你们这群人怎么如此胡搅蛮缠!非要破了我们赵家的风水!”
“什么风风水水整那么玄乎,”莫子言摊摊手,步伐闲散,走到那赵家兄弟面前。
“这自家妾室死因蹊跷,就连你们都不知道她究竟是烧炭而亡还是失血身亡,谁知道赵府会不会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人呢?”
“你你你!”赵中全面色瞬间涨红,气得颤抖着身体指着她的鼻子怒骂起来,“闭嘴!都说你莫子言是天煞孤星,命犯太岁,休想要把灾祸移到我赵家!”
赵中和更是暴跳如雷,抬手就要扇她巴掌,莫子言向后一退,身形一闪,迟她一步的头发丝儿都没被赵中和给打着。
赵中和有些没底气地指着她道:“天煞的!你们就是故弄玄虚!”
莫子言眼眸深邃,眼底幽光闪闪。
“那你们怕什么?”莫子言红唇弯弯,眼睫轻颤。
“谁,谁怕了!”赵中和眼神闪躲着,似是透着些惶恐,惹得莫子言眯缝起眼打量起他来。
“那便开棺验尸,”裴瀚轻轻拉过莫子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眼神漠然。
“卷宗写她失血过多是自尽,那我们便看看这流血的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若是与卷宗所言一般,那本官便任凭二位处置。”
“不……”
“善哉!”
赵中和刚想拒绝,谁知突如其来浑厚一声打断了他,转头一看,却见那檀章年领着一众官兵围了上来。
他一身墨兰官服,头戴乌纱帽,往那一站,便是威风凛凛,让人心中生敬。
“卷宗载案,本是关键文书,若是与民众口径都不相同,那便可能是出了差错,唯有开棺验尸,方能寻得本真,修正错录。”
檀章年看向裴瀚,冲他认可地点点头。
赵中全双唇紧抿成线,不曾想官府的人都来了。
他原本只想把府边的几颗小石子儿清理一通,谁知突然降下个五指山,叫他不敢反驳。
“可,可这开棺验尸实在太……”谁知道,那赵中和却还极力反对着。
尽管他已底气不足,字句拆散,不敢抬头看那知府大人。
“只要吴强允了,我们自然就可以开馆。”莫子言反驳着,同时当着那兄弟二人的面,将切结书交给了檀章年。
“大人,我们手里有这份切结书,那赵氏还欠吴强八百两,只要他们还不交给他八百两,那我们就只需得到吴强的应允。”
檀章年拿起文书一看,立马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赵家人:“你们若是不同意开棺验尸,只能将欠吴强的八百两补上才可,否则这查棺之事,你们赵家无权干涉。”
见那大人态度坚决,手里证据又充分,那赵家二人一下子便哑口无言了。
赵中和双手捏拳,眼底藏着火,正透过视线灼烧着莫子言。
都是这个多事的女人!
“这实在是太煞风水了!”赵中和咬咬牙有道。
谁知这下劝他的倒是赵中全,他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站在自己身后。
赵中全小心翼翼地劝说起来:“这是管家的人,我们斗不过。”
“可……”赵中和流露出几分为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