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镇。
一处破旧的小院内。
一男子走到门口之时,轻轻敲了三下门。
五秒后。
门开了一条缝隙。
“是我,祁策。”
“快进来。”
开门是鬼影。
他进门后,鬼影四处张望后,确认没人跟随,才关上门转身走向屋中。
“石大人,我买到药了,煎上就给将军服下。”
祁策一踏进房中,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递给石韫玉:“这是我跟药铺掌柜磨了好久,他才卖给我的。”
“好。”
半个小时后。
石韫玉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进房中。
卧房内。
谢无宴一袭单衣,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地坐在桌前。
桌上堆得满满当当,全是一页又一页的文书。
“将军,您怎么起来了?”
石韫玉将药放好一瞬间,立马从木架上拿了外衣给谢无宴披上:“您的风寒还没好透呢。”
“我没事。”
谢无宴摇摇头,一张脸上完全没了刚出发之时的意气风发。
他以为,自己带着大家,最多一个月就能营救出太子。
结果整整过去快三个月了。
别说太子,就是连县衙大门,他都没办法进去。
原因,全都在于。
大家刚刚抵达桃花镇之时,就遭遇了一场时疫。
官府不作为,但谢无宴不能对百姓们见死不救,便带着大家抵挡时疫,救治百姓。
结果一不小心,自己染上时疫,三次死里逃生,可把大家吓个半死。
一行人带来的药物,银子、物资全都花在了百姓身上。
又暂时找不到能赚钱的法子。
只能窝在这个暂时没人住的小院,另想他法。
“这场时疫令桃花镇元气大伤,眼下桃花镇最缺就是各种药物、粮食更是飞涨,已经从原来十文一斗米,已经涨到一两银子,而且还在上涨,其他方面也是在涨。”石韫玉将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推到谢无宴面前,“这碗药,是我们用最后一点盘缠买的,若将军不喝,就是辜负了大家的心血。”
“石大人,你怎么任由大家胡来呢?”谢无宴眼底闪过一丝自责,“都是我不好,我是自己逞强。”
“将军,您为了救桃花镇的百姓,不眠不休多少夜,这才染上了时疫,您还把长公主留给您的救命药给了百姓,出发前,我就答应过长公主,定要保护好您,您听我一句劝,把药喝了,我可不想带着您的尸体回京。”
谢无宴眉头蹙了蹙,最终叹息一声,端起碗,一口喝完。
“盘缠,是不是真没了?”
“嗯,一文钱都没了,下午我准备出去找找路子,顺便打探一下官府的消息,如今时疫渐渐消散,又临近除夕,官府是要派衙役维持秩序的,官府的大门不会一直关着。”
“好,石大人,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午后。
石韫玉带着李辰瑞、李辰穆兄弟俩,出门寻找赚钱的路子。
三人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沿着大街,询问商户是不是需要帮手。
一个时辰后。
三人坐在河岸边,看着升起袅袅青烟的河面。
时疫发生那会儿,好多人都死在河中。
如今时疫已过,百姓们都来河边祭奠死去的家人。
呛人的熏香、压抑的哭泣,绝望的咆哮。
一个真实的人间烈狱,展现在三人面前。
石韫玉还好些,毕竟年纪大,年轻之时,也经历过,所以还能承受。
李辰瑞、李辰穆作为富家子弟,在亲眼目睹老百姓过的有多惨。
他们整夜整夜失眠,要不是石韫玉经常开导两人。
兄弟俩直接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