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那样,自己问你侄女去。”徐新红打趣他。
陈富贵天生木讷嘴笨,尤其是和小辈谈不到一拢去,让他去问侄女亲事,他是张不开嘴的。
“我哪适合问这些,自己都闹不明白,这不还得靠你嘛。”陈富贵挠挠头,笑得憨厚。
“那是,小云可跟我更亲!”徐新红隐有些得意之色,“这孩子也不容易,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平日里还懂事得很。”
“哎,可怜我弟和弟妹走得早。”
见陈富贵被勾起悲伤回忆,徐新红心里也不落忍,忙把话岔开,“这回我瞧小云有主意了,估摸是看上哪家后生了,让我别担心。我是觉着,就先看看,不成的话咱再找媒婆子。”
“那也行,我也去打听打听附近几个村有没有到了该找对象年纪的”
徐新红说着这事儿,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把陈富贵吓了一跳。
“哎哟,咱们一直忘了件事,小云可有门娃娃亲啊,就那个姓什么来着?当兵那家的,上回爹去了,人还进村来送了一程。”
“姓郝。”陈富贵有印象,当年是听爹提过这事,可当时就是两家老爷子信上说了几句,后来又失了联系。
“人家是啥条件,都是领导了,咱怎么好高攀,我爹之前日子苦也没说去找他们家,老爷子干不出这事儿。”
“那好歹也是定了娃娃亲的,要是能”
“你咋找去啊?人隔那么远,不是在村口走两步就能见着的,算了,睡吧,咱给小云打听个好婆家也算给她后半辈子个依靠。”
徐新红被自己男人话头一堵也清醒了,那天南海北的,确实没法找,只能抱着盐水袋瓶子合眼睡了。
再有三天便是除夕,新风村每家每户都在置办年货准备过个热闹年。
公社活计停了,陈家大年二十七这天,把家里里外里扫整了一番。
“强子,拿笤帚把渣渣都扫出去倒了。”徐新红使唤儿子。
年初一不兴动笤帚,因此过年前要彻底打扫好,干干净净迎新年。
陈富贵戴着草帽,用竹竿绑上笤帚,往房顶扫,一把糊过上头的蜘蛛网,笤帚上瞬间沾染上一层灰白的网丝。
陈年的灰尘簌簌落下,空气都变得有些呛,“你们几个站远点,别搁着吃灰。”
玲玲和娟娟手拉手出去了,强子和大军在院里扔苞米子儿,听到大人使唤就停下来去帮忙。
陈富贵带着几个孩子扫大院,擦立柜。徐新红把陈叶云叫进屋,打开一麻布袋,里头是件红艳艳的双盘扣对襟衫,针脚细密,做工精致。
“我上回去赶集扯的布,这颜色亮,就适合你这个年纪的,等开春了你就穿上。”徐新红把衣裳抖落开,往陈叶云身上比划,瞧着就相衬。
“谢谢伯娘,这衣裳好看!”陈叶云想起以前亲娘还在时过年也给她扯新衣裳,眼眶有些湿。
“你快换上试试,要是不合身就拿去找王大娘改。”
陈叶云的衣裳少有这么亮色的,大多是灰色,深蓝色,这会儿突然换上件红色的,显得整个人娇艳欲滴,白白净净,配上那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更是好看。
“好好,正合身!瞧瞧你穿这身太打眼了。”徐新红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拉扯侄女就往外走,“当家的,快来看,小云穿这衣裳好看不!”
院子里,几双眼睛齐齐看过去,都露出惊艳神色。
陈富贵这会儿会说话了,“好看,小云就该多穿点这种色,你这颜色挑得好。”
徐新红听了夸赞笑得眼不见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当姑娘的时候眼光就好,上回赶集第一眼看到这布料我就觉得配小云。”
“姐,真好看!”玲玲凑近看着大姐,摸摸她的衣裳,红艳艳的。
“你们几个小的也有,等年初一再给换,都穿新衣裳!”
四个小的听了这话都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