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之意,不好意思般说笑:
“哪是什么官,老哥高赞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灵植夫,清灵山上负责培育灵田的大小灵植弟子多达上百,我连中优都算不上。
我叫茅鹏儿,老哥来自何处?”
老人捋须颔首:“呵呵,老夫姓苟,本是濮阳人,年轻的时候酷爱游历天下,荒废了修行,如今垂垂老矣,眼见筑基无望,只得自晋地晃悠回返,打算找一个地方潦度剩下的光阴。
清灵山乃是此间大派,多年前,老夫有一好友便是出生贵派,如今路过,免不得生了怀念追忆之心,在此已经立足三日,苦于进不得山,也不知他如今尚还健在?”
年轻人没见过世面,总是会对那些经历过岁月沉淀的故事产生好奇,茅鹏儿一听老人家带着渴求而来,那颗善良的心又生出了援手帮忙的想法。
清灵山对外封山已有许多年,别人自然进不得,可自己乃是山里的弟子,进出无碍,遂问:
“原来老哥也是我派故交,不知您那位好友唤作何名,我或许可以了您一个心愿。”
老人家既然寿元无多,茅鹏儿觉得他该不会是什么歹人,还是那句话,人死如灯灭,得趁活着的时候别留遗憾。
“那可真是大谢,道友如此宅心仁厚,他日必有福报,若是能见我那老友一面,老夫自会回报道友。
说来也是巧,老夫那位老友亦是清灵山上的灵植夫,本命唤作‘白驹’,道号空谷子,如今的岁数该有近百岁,不知道友可熟络?”
茅鹏儿眼神一亮,先是喜色浮面,而后又转为哀伤,眸光晦暗,欲言又止。
老人疑问:“道友不认得?”
“认得,怎能不认得,白师兄乃是灵植夫中头号人物,说起来,我还算他半个徒弟呢。”茅鹏儿赶忙接话。
“哦?哈哈哈,世事难料,老夫今日倒是歪打正着,终于能得偿所愿矣。
即是如此,不如换个僻静之地,你我好生聊上一聊?”老人笑着邀约。
茅鹏儿为难看着自己身侧的扁担和木桶,他还有任务在身。
却听那苟姓老人笑道:“这担杆和担勾乃是一阶上品灵器,木桶唤作‘金光舀’,更是入了极品之列,一桶可装千壶,一次打捞,以清灵山单户区域,可灌溉七日,浇筑半月,道友应该不急于一时吧?”
茅鹏儿眼珠瞪大,这些培育种植细节非灵植夫自身难知,没想到老人家还是个懂行的,心里愈发敬佩:“您真是慧眼明识,也好,我正想着与您说说白师兄的事呢。”
两人相谈甚欢,约着一路走去北方靠近杨树林的乱石小丘,苟姓老人带着茅鹏儿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宽阔高台,上面有石桌木椅,周围热气蒸腾,似是阵法所为,能看得出来老人似乎已经在这里居了不短时间。
“来,坐下喝酒,难得寻到一位亲近的人,老夫心情大好,便将珍藏好酒赠予你。”
茅鹏儿本就爱喝酒,身上的酒葫芦顺手放在石桌,瞅着老人家自储物戒一挥手便拿出许多鱼灵干货,自己今日倒是有了口福。
吃人嘴短,茅鹏儿不是愚人,自会把不愉快的事说在前面:
“说实话,老哥来的不凑巧,我那白师兄早于四年前寿尽仙逝,他的位子便是由我接替了。”
说罢,他见原本刚刚拿起一杯酒要饮下去的老人家明显停顿住,心里忽然生了愧疚,懊恼自己是不是该编个谎话让老人家逾越度过去,再以山门不准弟子随意出来为由,教老人带着满足离去。
可心直口快是他的短处,话说出去哪能收回来,只能盯着老人一直看,十息过后,一声叹息自老人口中传出,其神色颇有哀伤,但已经不再执着,将手中酒水饮下去,茅鹏儿才安了心。
接着,苟姓老人便将他与空谷子多年情谊一一道来,茅鹏儿一边喝酒一边听,时不时补充两句空谷子老年不如意的光景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