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世一身银甲,手握长枪说:“夏决,别来无恙。”
夏决淡淡地说:“杨将军新婚燕尔,竟来与我纠缠,令我钦佩。”
杨一世微微皱眉,脸色阴郁。
夏决冷冷地拔剑说:“今日应你之邀前来,希望你能守诺。”
杨一世冷哼一声,持枪与夏决战到一处,刀枪争鸣,火光四溅。
两人打了数十个回合,杨一世渐渐败下阵来,被夏决一剑挑开。
胥子期不由站起了身,一旁的娄朔提着长剑走到了他面前。
“哼,昔日并肩作战,不想今日竟要兵戎相见。”
胥子期冷冷地看着娄朔。
娄朔笑容极淡,低声说:“胥将军,我们各为其主。还请将军不要搅了两位大将军。”
此时已是未时,风吹过林原,雾气极淡。
杨一世被夏决踢到了枯草上,狠狠地唾了一口血沫。
夏决沉稳提着长剑走了过来。
杨一世脸上长疤微动,想起了从前在京中时,夏决宠辱不惊地走过长街的模样,仿佛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夏决年方十七便被封为了征国大将军,成了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彼时他还只是先锋,一面在东海摸爬滚打,一面艳羡夏决。
同为世家子弟,夏决有如皓月,他却沉寂如星。
世间是有人惊绝如斯的。
便是夏决反了,大雍百姓仍未责怪,更有揭竿奔夏决者。
杨一世静静地说:“倾云不在钟国寺中。”
夏决身形微顿,长剑直指杨一世。
“数日前,有人盗走了倾云骨盒,将骨盒抛于燕州城外断肠崖。此事娄朔知道。”
长剑微颤,夏决朝娄朔看去。
娄朔低下了头,他不想此事扰乱夏决,便没有将此事告诉他。
杨一世紧紧盯着夏决的神色说:“骨盒不在断肠崖下,在我手中。”
夏决脸上瞬间迸发出了怒气,竟敢扰长公主!
冷光闪过,夏决的长剑刺向了杨一世。
一个褐色的木盒被抛向了空中,有细灰洒了出来。
夏决微怔,伸手朝满天细灰抓去,破绽只在一瞬。
“噗!”
长枪穿透了胸膛,鲜血喷射出来,夏决软软地跪倒在了杨一世怀中,细灰粘了满手,骨盒落到了枯草上,发出轻轻响声。
“不……”
娄朔悲痛地大喊着冲过去,被胥子期一剑挑飞,落到了一旁的碎石上。
娄朔捂着手臂挣扎着朝夏决爬去。
雾气散尽了,日光从天际倾洒下来,明媚恍若南国。
夏决的头搭在杨一世肩头,艰难地伸手朝日光抓去,细灰在光中飞舞。
他年我若为将军,愿保帝姬一世安……
“不!山明!山明……”
娄朔的声音渐远,夏决的头缓缓垂下了。
杨一世静静扶着夏决,身后是万丈日光,照耀枯原。
“噗!”
他抽出了长枪,热血喷了他一身,夏决瘫软的身子倒了下去。
夏决,兵不厌诈,你怎能忘了?
这骨盒,并非倾云的。
杨一世神色冷肃,他使计杀了当世名将夏决。
“胥子期,放他走吧。”
杨一世提着长枪走出了林原。
林原上枯草窸窣,娄朔扑到了夏决身旁,夏决的身体已经僵硬了,胸前血洞凝结成了一团。
娄朔放声悲号,哭声传出了林原。
胥子期立在林原上,遥望着远空。
长嘉二十七年春,叛将夏决屯兵伯央城外,忽染怪疾病倒军中。三日,溘然长逝。
夏氏诸将商议后命大军急退,欲往午云境。
镇东将军杨一世率大军追击,杀叛军十万,俘叛军五万。叛军大乱,慌忙逃往午云境,据城自守。
三月,杨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