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将士伤亡。承安城已是大雍囊中之物,只需再等几日。
娄朔扯了扯宽大的袖口,让风吹得更透彻些,他呼了口气,抹着脸上的汗水。
胥子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拭剑,面无表情。
娄朔不由地说:“胥将军真令我佩服,长夜闷热如斯,将军仍是神色不改。”
他索性敞开了胸口,让凉风吹着胸膛,热汗被吹得凉快了些。
胥子期淡淡地说:“娄将军常年随夏将军镇守西北,习惯了风沙干烤,我则待惯了湿晒的东海,南国闷热的天气倒是难不倒我。”
娄朔满脸佩服地看着他,又伸手扯了扯裤腿,四仰八叉地躺在青草地上,姿态豪放。
胥子期脸上有了一丝裂痕,他看了看娄朔身上轻薄的纱衣,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袍,忍不住眼角抽搐。
“报,城下拾得一卷图纸,似乎是承安城防图。”一个小兵满头大汗地跑到了两人跟前,将图纸递上。
胥子期一把接过图纸,对着月色查看起来。
娄朔也翻起了身,凑到胥子期跟前查看。
图纸详细,不似作假。两人对视一眼,大步朝主帐走去。
听见帐外动静,夏决飞快收起了画卷,拿锦带将画绑好藏在了榻下。
杨一世带着幕僚走进了帐篷,一把将图纸铺开,神情兴奋地说:“夏将军快看看这城防图!”
夏决将烛火凑近了些,脸上神色渐深,他抬起了剑眉,沉声说:“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若是诱敌之策,我军兵强马壮,也不至于损伤过多。”
“嘭!”“嘭!”“嘭!”
战鼓震天,旌旗蔽月,火把将城外映得满天红,打头阵的高大战车上竖起了密密麻麻的盾牌,夏家军顶着满天密箭朝城门靠近,后方的杨家军则靠着掩护慢慢搬动云梯。
守城的卫军拼命投着火石,阻止大雍士卒靠近。
“快,快去报信,雍贼强攻城门了!”
探子跑得飞快。
城中不少百姓被惊醒,急忙披了衣裳提起刀斧冲上了烟华街。百姓争相叫喊,把睡着的人拉了起来,偶有妇人低声嘱咐孩童,将孩童塞进了地道。
赵太后自梦中惊醒,披头散发地跑到了殿外,远处火光晃动,仿佛能听见厮杀声。
梅如抱着衣裳和绣鞋追了出来,焦急地说:“太后娘娘,您先把鞋穿上。”
过了片刻,齐修和几位老臣赶了过来。
赵太后死死抓住齐修问:“如今情形如何?是谁在城门防守?百姓呢,有卫军保护吗?”
齐修低声说:“国公爷带兵去了城门。”
赵太后怔怔地松开了手,兄长带着赵家军守城去了。
“太后娘娘,国公爷让臣带话,国公爷在,太后娘娘就在。”崔御史低着头说。
赵太后红了眼眶,想起年少时和赵佩被卷入天空城流沙之中,赵佩用力托举着她的腿说:“阿兄在,元瑾就在!”
她定了定心神,看着远处的火光说:“命卫军全部赶往城门支援,都宫不必守卫!”
老臣们神色哀戚,静静地望向城门处。
天色渐渐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