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将军……”郑媛神色乞求地看着他,眼中微弱的光芒渐渐黯淡。
“你去吧……我陪你过去。”
杨一世深深叹了口气,他总是败在她眼下,每每看着她毫无生气的眼中仅存的一点光亮,他总是不忍令它熄灭。
他出身世家,收用过不少婀娜女子,唯独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生怕显露了半分轻薄,令她嫌恶。明明见了她他便有些把持不住,想要拥她入怀,却生生止了欲念,尽他所能地呵护着她。
他怎会喜欢这样毫无生气又脆弱欲陨的女子!
杨一世烦恼地摆了摆头,朝郑媛看去,见她神色欢喜,他也慢慢欢喜起来。
郑媛神色快活地飞针走线,手下红袍上绽放出朵朵黑云。
三日后,流江城。夏决高坐在歌楼上,不远处浓烟滚滚,风中弥漫着蚕丝燃烧的焦臭味。
楼梯间传来急躁的脚步声,娄朔脸色通红的跑了上来,兴奋地说:“将军,拿……拿下了,崔家人大多被俘,族中绣品我已派人押送回雍京!”
流江崔氏绣闻名天下,皇上特地下旨活擒崔家人,将崔家人押往大雍。流江地域遍布沼泽湖泊,其人善伏击,夏家军耗时四个月终于攻下了流江,擒住了崔家家主。
夏决神色沉沉,流江战役夏逊阵亡,夏逊是他的左膀右臂,流江闵氏生生折了他一臂。
娄朔慢慢收起了笑容,从袖中取出了一枚四寸长的黑色符节,把它和一枚八寸长的红色符节放在木盒中,交给了身后的探子。
探子行了个礼,飞快地离开了。
娄朔低声说:“闵悟宁为玉碎,被围后自戕而亡。”
夏决没有说话。
两人默默地朝楼下看去。
楼下将士拉起了绳索,催着绑了手的崔家人上路。
一个姿容静美的女郎引起了娄朔的注意,他指着她大声问:“这女郎是谁?”
“娄将军,这是崔氏七娘,据说是宫中若嫔娘娘指定要的人。”一名小兵恭敬地回答。
崔七娘抬起了头,与娄朔四目相对,娄朔只觉通心清凉,八月的烈阳似乎消退了几分。
“大雍之人真真小人,去岁上元节诱我午云长公主入雍,今竟食诺南攻!”
娄朔惊在原地,这崔七娘看着安静,开口竟这般伶俐。
夏决冷冷地看了崔七娘一眼。
小兵急忙催促着崔家俘虏走开。
“噗噗!”一只夜莺飞到了木栏上,蹦蹦跳跳地啄着栏杆。
娄朔无奈地摸出米粒,夜莺欢快地鸣叫起来。
他有些吃惊地说:“将军,杨将军传信说想要借道流江……只他与那女子。”
夏决微微挑眉说:“杨一世与那女子?”
娄朔也觉得奇怪。
月色如水清澈,杨一世从主帐摸了出去,范尝在帐中替他打着掩护。
郑媛一身白裙,焦急地等在山道后。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急忙探出头张望,月色下杨一世疾驰而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杨一世轻吁一声,宝马慢慢停下了,他翻身下马,撑着郑媛翻上了马背,随即坐在了她身后。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郑媛有些不适地侧了侧身,将包袱背得更紧了。
杨一世心头闷笑,低声说:“郑姑娘勿动,我们策马疾驰,晃动身子容易摔下去。”
郑媛僵直了身子,紧紧抓着缰绳。
两人迎着月色策马往流江城奔去,夜风夹杂着无名香气,官道两侧的湖面上散开了几圈涟漪,偶有游鱼探出水来。
两人疾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召陵城外,此时已是黄昏。
郑媛心绪万千,跳下了马背。眼前是奔腾的江水,自下马关流泻而出,一路淹过荒草丛生的江滩,流向南境。
她怔怔地看着江水,她只听闻召陵被沧江倒淹,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