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拦住他说:“胥将军,情势不明,贸然入水会中敌人奸计,等天明再来查看吧。”
胥子期恨恨地跺地,果然有诈,只是以那三千先锋的身手,若有暗器或是敌人偷袭,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毙命,究竟怎么回事?
天终于亮了,胥子期撩开帐篷便朝水边走去,水边已围了一些兵士,一名军医命人打捞回了几具尸首,脱了尸首上的衣服正在仔细查看。
“可有查出什么?”
军医摇了摇头,困惑地说:“老朽翻来覆去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伤口,只知道是中了毒,莫非对面河岸上藏着烟管?”
胥子期沉着脸,摇头说:“不可能,先锋里的人都是我东海水师的佼佼者,烟管一出现就会被察觉,岂能毒倒他们?”
三千先锋突然没了,将士们十分震动,许多人一夜没睡,就等着今早来查看,眼下却查不出原因。
河面上有几只野鸭游过,争抢着潜水捉鱼,不时好奇地看着岸边的大军。
河水有毒是不可能的,查不出原因就只能小心行事,夜袭是不可能了。
“木筏做了多少了?加快速度,以木筏白日渡河,尽早攻下阳水城。”
胥子期吩咐完大军,转身回营。
阳水城外的怪事被探子报给了杨一世,他苦笑一声,这下可好,两人都一筹莫展了。他看了看手上的字条,九皇子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口信,上面写着:手下留情,毋伤百姓。
他揉了揉太阳穴,他还想给午云的人说一声手下留情呢,初入边境时心软放过一名粉妆玉砌的小童,却差点被那小童毒死,让他深刻领教了战场无老幼,心软必败的道理。
也不知夏决西攻战况如何,他想了想,命探子将阳水城的怪事报给夏决。
夏决来过午云,对本地情形更加清楚,或许能给出一些建议。
阳水城外,胥子期领着军士在林中伐木。今日阳光甚好,林中处处可见鸟雀穿梭在光影下,他叹了口气,南国春暖,阳水城外生机盎然,他们从寒冷的北国裹着棉衣过来,到此处只需穿两件春衫。
随杨将军去花重锦那日,他在花枝后远远看了传闻中的倾云长公主一眼,是个清冷又娇柔的女子,有着南国女子特有的神态,脆弱又神采奕奕。
这种神态,后来在午云边境看过无数,她们死在他剑下前脸上便是这种神态。
胥子期有些恍惚,这是被蛊惑的温柔,然而他是皇上锋利的刀刃,南国皇上势在必得。
“将军当心!”一名兵士长剑一挑,一条黑色小蛇被切成两截飞了出去。
胥子期侧头看着小蛇,开口说:“春日天暖,当心苏醒的虫蛇。”
南地多蛇鼠虫蚁,这片树林里小蛇颇多,听见动静纷纷四散逃跑,不时可见地上飞快溜走的小蛇。
将士们哈哈大笑,这南国的蛇也跟南人一样胆怯,他们守了三日对面城楼上仍是不见人影,叫人怀疑究竟城中有没有人防守,莫不是人都逃空了?
胥子期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中叹气,想得未免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