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快步走进了梅林中,梅树十分高大,梅花开得正盛,清香四溢,她随手攀折了一支黄梅,细细嗅着香味。
越往里走越宽阔,梅树上盛开着各色梅花,粉红,雪白,紫红,淡绿,紫墨,浅黄……各种混色梅花,看得云流花了眼,呆愣地望着满天雪花洒落梅林,她从未听闻梅花竟有如此多的颜色,竟可与春花争艳。
云流仔细地观察着梅林,每株梅树异常高大茂密,枝干遒劲,不似她殿前单薄的梅树,这里的梅树竟有横压松柏之势,大雪落在树上,竟被挡住,化为细雪飘洒下来。
她忍不住在树下挥舞着双袖,裘袍与披巾落在了地上,她穿着色泽清浅的南国冬裙,广袖轻纱逶迤曳地,一步步往梅林深处走去,天地寂静,雪落无声。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隐隐传来清越的击盏声,隐隐有热气飘散,云流讶然,这梅林深处莫非有人?她疾步走去,梅林尽头那人正含笑望着她。
梅花飞舞,和着细雪飘落在她身上,浅色的青纱裙沾上了花瓣,她静静站在树下,凝望着那人。
那人斜躺在竹榻上,一只手支起脑袋,一只手拿着一柄细长的白玉茶匙随意地敲着面前的白玉茶盏,茶盏发出清越的声响,盏盖随意扔在榻上。
云流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风炉,风炉火稳,茶罐冒着袅袅热气,寒露的香气溢出来。
那人仍旧含笑不语,半扎的紫色长发散落在身上,几根发丝被风吹到了盏中。大雪天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色锦衣,光洁的胸膛裸露在外,竟比雪色白上几分。
云流眼光晃了晃,微眯着眼说:“凤公子好兴致,对着棺材饮茶赏梅,云流真真钦佩!”
凤凉神色不变,懒懒地说:“怎及长公主,大雪舞梅,长公主风姿绰约,令凉心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波流转。云流只觉心神恍惚,似跌入无尽大雪中,唯有一双紫色眼眸清晰无比。
妖孽!云流闭眼摇摇头,将他的眼睛驱散开,睁开眼只见凤凉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指了指宽大的竹榻说:“长公主一路走来,想必疲乏,凉恰有歇脚之处,恭迎下榻。”
云流知他揶揄,懒得争辩,顺势坐在了他对面,端起了另一只茶盏呡了一口,热气顿时滚入四肢百骸,她的脸色红润了几分。
凤凉敲着茶盏说:“长公主就不好奇为何我会在此处?”
云流淡淡地说:“我正好奇为何雍京一夜寒梅盛开,见了你我突然明白了。”
昨夜九王府还是一片苍茫,她特地瞧了那株梅树,分明只是光秃秃的枝干,连花苞也无,怎地一夜就盛放了。
她为了印证,特地到后园梅林来一查究竟,不想此处却是梅花满天,有人一夜催开了梅树,只是不想这人是凤凉。
云流凝视着他精致的眉眼,她想不通他此举何为,若要见她,直接去凝香殿便是,何必这般折腾。
凤凉也不躲避,迎着她的目光说:“长公主真是不解风情,枉费凉一番心意,从钦天司把人给你带出来!”
凤凉一挥手,身侧的棺材飞到了云流跟前,吓了她一跳,随即她脸色惊疑地起身往棺材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忍不住捂嘴,眼中有泪光闪动。谢酉脸色惨白地躺在棺中,胸前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隐隐可见胸膛的微弱起伏。她低喃说:“谢酉……辛苦你了……”
棺材猛地飞到了一棵梅树下,撞落了雪花,纷纷落进了棺材中。云流一声惊呼,就要奔过去,却被凤凉拽了过来,跌在他身上。
凤凉一把掀翻了风炉,茶盏滚到了竹榻外,一片狼藉。他阴郁地捏起云流的下巴说:“长公主好生偏心,只看那活死人,竟不问问我如何从钦天司脱身的,人家也很辛苦的!”
明明是阴郁的话语,然而他的神色却纯真无邪,满脸委屈,云流看着他受伤的模样只得安慰他说:“凤公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