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被白灵叫醒,一睁眼就看到华心兮扑过来,她急忙挪开头,然而华心兮的话已钻入耳朵:“阿流,适才冉阆带着陈家五娘来了,却因为商姑娘闹得不欢而散。八弟眼下正头疼,冉家可是三姐岳家,富可敌国,就连父皇也要礼让三分。八弟也算是难过美人关咯!”
云流睡意全无,陈五娘来了?以她的性子怎会随冉阆过来?莫非她有事找自己?
云流猛地坐起身,把华心兮撞到在榻上,华心兮揉着鼻子嚷道:“阿流,你不是对这等谈资嗤之以鼻吗?怎么今日这般反应?莫非你对我八弟有意?”
云流没空理她的歪心思,急忙起身套了外裳就出了门,留下疑惑不解的华心兮。云流沿着青石小路往后庄跑去,如果五娘想见她,只会在一个地方。
后庄广阔,多年无人打理,许多地里已长满了野草,因着靠近溪流,顶上又无树荫争抢阳光雨露,野草长势丰茂,几可盖人,远远望去一片绿海,随风晃动。
云流沿着青石路从野草原中走过,草原尽头有小路通往四周,她踏进右边的小路,往橘树林走去。
从山丘过去更近,只是山丘突兀,行踪易被人看到,云流特地绕路进入橘树林。一到橘树林边,就看到了背对她的浅绿身影,她笑着走过去。
沈寻梅转过身,看到她微微点头,将手中的橘子递给她,云流笑着接过问:“几日不见,五娘越发精神了。五娘特地前来,可是有话与阿流说?”
沈寻梅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凑近她低声说:“长公主,那夜的灵兽找到了。”
云流抬眼看着她,沈寻梅低声说:“我回去查证了一番,灵兽从封印地逃脱,从地底的痕迹来看,极有可能是跟随九皇子出来的灰狼。”
她听说了当日众人的猎物,一一比对后发现唯有华漫兮身边的灰狼颇为古怪,灰狼颇有灵气,而且有认主行为,听说华漫兮本想将灰狼送人,半路上灰狼又跑了回去,变得越发谨慎和胆小,只与华漫兮接触,平日里难见踪影。
今日她随冉阆过来本想查看灰狼,他们两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华漫兮房中,却并未看到灰狼。
云流有些疑惑,那头小狼是灵兽?模样确实灵性十足,可胆小如鼠,让人无法与灵兽联系起来。那高阶封印里应是高阶灵兽才是,那头灰狼与普通小狼无异。若它真是灵兽,选择了华漫兮这纨绔倒是颇为有趣。
云流想起华心兮的话,她看着恬淡的沈寻梅问:“听说你今日与商姑娘起了争执?”
沈寻梅抬头看着她,目光沉沉地说:“并非争执,她对我起了杀心。”
沈寻梅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长公主应明白,我并非常人。”
她脸色惨白,目光摄人,满树橘红映得她脸色森幽。
云流没有说话,只轻轻拍着她的肩说:“大雍境况复杂,小心为上。”
云流和沈寻梅一样,留在大雍有自己的目的,只要两人目的不冲突,她便不会多问,大雍局势变幻莫测,唯有小心行事。
今日她们两人见面一事决不能走漏风声,华绍一直严防她与外界联络,便是这澧庄之中也不知藏了多少双眼睛。
云流朝她挥挥手,转身往野草原走去,白色的云袖很快消失在了草原中。
沈寻梅坐到橘树下,轻轻地揉着眼,商嫣突袭时她防御太过,伤了眼力,眼下疲惫得紧。
云流出了野草原,顺着小路往山丘走,遇见了握着横笛吹奏的华天歌。笛音清脆,破空而去,秋风扫过溪面,涟漪四散。
云流驻足望着他紫色的衣襟在风中飘飞,蓦地想起一人来,那人长发飞舞,浅紫的眼眸里盛满看不清的笑意。
一曲吹罢,华天歌看着坡下的云流轻声说:“长公主眼神怅惘,似是忆起了故人。”
云流笑而不答,走上山丘与他共赏溪岸风光,末了她淡淡地说:“卫三娘似乎心悦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