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在宫中呆了几日,越发觉得日子缓慢,她莫名有些心急,这闲适的日子磨得人耐性全无,华绍作何打算?莫非一直这样困住她?
苏玉几人看着焦躁踱步的她不解,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明显感觉到她心事重重,愈加烦躁,可问她却什么也不可说。殿下自从宫宴那晚莫名失踪后,就变得异常了,殿下在焦虑什么?
苏玉奉上清茶,拉着云流坐在椅上说:“殿下,您晃了一上午了,先坐下歇歇,再晃奴婢就要晕了。”
说着把凉好的茶塞到了云流手中,云流心中暗叹,午云之事她不曾告诉任何人,即便告诉他们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更怕他们流露出情绪,若是被华绍察觉,相处起来便会十分别扭和尴尬,敌明我暗总好过打草惊蛇。
然而她城府不够,轻易就被识破了情绪,她想了想,决定告诉苏玉,有个人分担总好过她自己咬牙承担。
云流唤了苏玉进内室试衣,今日尚宫局送来了两套衣衫,比照着之前的尺寸,她总得试试,这几日四处赴宴,老是穿着午云衣衫多有不便。
苏玉跟着她进了内室,轻轻掩了门问:“殿下有何事要跟奴婢说?”
苏玉服侍云流十几年,清楚她的每一个举动,见她起身朝着内室走去便知道她有话与自己说。
云流心中暗赞,最懂她的果然是苏玉。她靠在苏玉耳边轻声说:“姑姑,卫军败了,皇兄没了,他们……折在了召陵!”
苏玉大惊,低声叫道:“怎能可能?华绍不是派兵增援了吗?”
云流看着她惊疑的神色沉痛地点头说:“千真万确,自我们进入大雍皇宫,华绍从未提起过增援一事,可见他并不想我等知道真相,他想将我等困死在此!”
苏玉沉着脸不再说话,她也正觉奇怪,为何每次长公主想问此事华绍便岔开话题去,原来午云卫军早已覆灭。华绍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空手套白狼。
她冷静下来,轻声问:“殿下何时知晓的?莫非是那晚?”
云流点头说:“正是,那晚……凤凉来了,他告诉我的,他还说,华绍命大军停驻召陵外,看着卫军全军覆没……”
她咬唇不再说,每每想到便心痛如绞,十万卫军隐忍退避,最终还是覆灭在了召陵,只一步,他们便能跨越南境去往南海诸部。叛军是主谋,华绍是帮凶,他给了午云希望,却亲自将它打碎,甚至将午云推入深渊。
午云的大半国库,分走的暗卫力量,让皇兄的力量更加薄弱,而这些,如今都随着她的陷落,落进了华绍的手中。她要如何拿回嫁妆,风光地回到午云?
两人在内室呆坐良久,直到白鹭叩门,苏玉才扶着云流走了出去。
云流一身鹅黄宫裙,头上半梳着坠马髻,踩在暗色地毯上,地毯特有的踏实脚步声让人心里蓦地想到暗夜里若有似无的钟声。
白鹭满脸笑意地说:“殿下真真好看,连大雍最普通的宫裙也能穿出绝代风华的风姿来!”
云流微微一笑,抽出她手中的花笺看起来,精美的花笺上写着:恭请长公主安,家母拟于八月二十举办桂花宴,望长公主赏脸赴宴,不胜荣幸。
落款是温如意,字体清隽飘逸,可见其人落落大方的影子,可这柬词,就有些冷淡无奇了。想来在权倾朝野的温家人看来,她这个和亲公主份量委实低下。
她问白鹭:“这是几时收到的?”
白鹭笑盈盈地说:“前几日便送来了,因着请柬太多,今日才翻了出来。”
云流将请柬递给苏玉,苏玉淡淡地收在了袖中,替她拢了拢发,轻声说:“殿下,温家特地邀请,总得好好准备一番,奴婢这就替您收拾。”
云流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去将崔七娘的绣贴取了来!”
苏玉颔首朝库房走去,白鹭在房中摆上棋盘,陪着她敲起白玉棋子来。
申时将过,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