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那捏着嗓子嚷出来的声音逗的宫人们不住发笑,追着撵个不停,偏生那不知好歹的东西又叫道:“饶了奴!”
云流打开门,满院子鸟毛乱飞,苏玉黑着脸追着一只大头灰鹦鹉,其余宫人们也在撵着鹦鹉,场面一片混乱。
云流嘴角抽搐,哪个混账放了这些鹦鹉进来?昨夜里殿中还好好的,今早弄得鸡飞狗跳!
离朝阳殿不远的西宫院落中,几位皇子聚在一起吃茶论诗,唯有一身红色锦袍的华漫兮来回走动,不停地催着身边的娄朔问:“如何如何?朝阳殿里热不热闹?”
娄朔一脸无奈,一只夜莺落在了他手上,他摸摸夜莺的头说:“长公主已经起了,朝阳殿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哈哈,本皇子就知道那些个鹦鹉大有用处,昨日一见,长公主性子沉郁了些,本皇子特地送去这些小玩意儿给她解解闷!”
华漫兮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恨不得立马冲进朝阳殿视察战果,却被夏决拦在了凉亭内。
夏决揉着眉心,他昨夜辗转反侧,天将亮时才睡下,谁知这小魔王派人来了府上,硬将他请入了宫内,还暂借娄朔一用,美其名曰了解长公主,与她拉进距离。
最后偷放鹦鹉的苦差就落到了他这个武艺高强的大将军身上,他僵着脸把鹦鹉放进了前院,飞快地跑回了西宫大门。
他不敢想象被苏玉抓到的下场,迎亲回朝走了八个月,除了一路上的狂徒骚扰,苏玉也功不可没。
亲卫们三天两头惹恼她,接着便是腹泻、头痛、四肢酸软等疑难杂症,军医束手无策,唯有她才能药到病除,落在她手上的亲卫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本人也着过她的道。
华珉递上一盏茶给他,夏决恭谨地接过。
华凌风拈起一颗白子,准确地放在了棋盘上,华珉皱眉盯着棋盘,黑子被封死了,他伸手抹去棋盘,轻轻拱手说:“二哥棋艺高超,我输了。”
华凌风微笑不语,他身旁的华清风开口说:“五哥谦虚了,我们兄弟几人,唯有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哥今日不过是运气好,恰好昨日得了姬先生的指导。”
华清风从宫女手中拿过绢纱细细擦着手,白皙修长的五指修剪得极整齐,食指套着一枚白玉扳指。
华珉不动声色地饮茶,南国烟雨寥味道清新淡雅,一股茶香充盈在口腔中,减弱了心中的不快感。倒是夏决挑了挑眉,大雍皇宫被称为姬先生的只有一位,钦天司宫主姬无由。
同一时刻品着烟雨寥的还有一人。那人一身正黄宫装,坐在明德宫中望着净瓶中盛开的菊花不语。宫外高大的蓝花楹树枝在风中摇晃,光影落在地面大理石上,显得斑驳迷离,就像那夜后发生的种种,每每想起亦觉心惊胆战。
一身米色裙装的梵浅端着参汤走到了她身边,温声问:“娘娘,御膳房送了些鸡汤过来,可要用些?”
赵元瑾眼神迷离地望着她不语,她有些不解地问:“娘娘可是身子不舒坦?”
赵元瑾摇头,声音低哑沉重地说:“去,将寒宫中那人带过来,哀家有话要问她。”
梵浅有些吃惊说:“娘娘,那人……”
“带她过来!”赵元瑾提高了声音,太后的威压立马迸出,满殿宫人们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侍奉着太后。
如今云止帝退走南境,与赵将军带领的清君侧大军交战于召陵,赵太后临朝称政,既不支援云止帝,也不声援赵家军。
朝中形势不明,京中山雨欲来,人人自危,大臣们每日下朝便关紧家门,固守家中,京都一片萧条,昔日繁华尽奢的烟华街人影寥落,商贩们闲来无事开始织起了绢纱。
西京陷落后京都绢纱日贵,贵人们的吃穿用度不停缩减,百姓的生活更不用说了。
梵浅疾步走来,后面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押着个瘦弱的宫装妇人走进来,一入殿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