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色衬衫从袖口挽起,直至手肘,露出冷白流畅的手臂线条。
漫不经心,又显出丝禁欲感。
秦笙接过,垂眼,轻抿了小口。
确实入喉回甘。
杯壁透来凉意,白瓷的杯底,仔细观察会发现,有两尾红黑相间的鱼。
每当茶水晃动,鱼便生动地好像活灵活现起来。
很奇怪,按理说,寺庙里不会有这么好的茶具。
“这个杯子......”
“叫林二带过来的。”霍祁白有所预料般回答,他单手撑着下巴,深邃浓稠的眼眸含笑,“笙笙要是喜欢,可以拿走。”
“......不用。”秦笙摇头拒绝。
朦胧夜色,半开木窗,煮茶的妖孽男人,从视觉上构成幅极诡异的画面。
霍祁白应该有饮茶的习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却偏不明说,一步步引她过来,像跳入一个陷阱。
气氛难以捉摸。
这种不可控的,完全被对方牵着走的感觉,让她觉得不适。
秦笙轻蹙起眉,试图打断无意义的对话,回归正题并尽快结束:
“你不是说要聊天吗?想聊什么?”
“那要看,笙笙你想问什么。”霍祁白晃着茶杯,不紧不慢道。
声音磁性,有种说不出的黏稠,像种刻意而为下病态的蛊惑,在诱导。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
这无疑是给予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机会。
所有的秘密,哪怕有关黑市关系网,哪怕有关商业机密......无论是什么,都可能价值连城。
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若一旦问出,在得知后,同样意味着和霍祁白建立起守口如瓶的联系。
而且,秦笙隐隐有种预感,从产生联系开始,会越缠越近,再刻上烙印,更不可切断。
她抿唇,想了想,轻声道:
“......你的腿,完全不需要轮椅。”
陈述的肯定语调,将疑问抛去。
这也确实是秦笙疑惑许久的事情。
私人拍卖会那次结束后,她就查过,知道了他轮椅上繁琐的蛇一样的花纹,是代表霍祁白权力的符号。
用它来彰显身份?根本不像。
腿脚不便?也不可能。
霍祁白闻言,笑意更深了点。
赞许的,欣赏的,带着点对问题的惊讶,他眼底涌动出莫名的情绪。
翻涌。
以此来进入一段,不怎么愉快的悠久回忆——
将他从孤儿院里精选挑出的那人,亦极度嗜茶。
而一盏茶的功夫,常常就是一条生命。
有次男人下达的任务,霍祁白没有下死手,被知道后,年纪尚小的他接受惩罚,被其余人围殴击打。
少不敌多,腿骨断裂,在隆冬的飘雪天被拖出去冻。
从那时起,“弱肉强食、强权至上”这八个字,便成为霍祁白的深刻体会。
他成长中身处的那个扭曲环境里,把蹂躏和主宰作无可撼动的秩序,将利益之上视为宗旨与规则。
后来呢?
后来霍祁白找到了那个曾被自己放走的人,重新抓了回来。
与领养他教会他杀戮的罪者,关在一起。
冰凉的刀锋,依循两人脖颈的线条向上移动,如同一条索命的蛇,再贴紧冒出冷汗的脸颊,悠悠游移——
肆意打转绕圈,顽劣地恐吓,最终在他们精神最紧绷的时候,刀刀致命。
为享受过程,他甚至没有用枪,而特意换成了匕首。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霍祁白露出了愉悦而邪肆的笑容。
“不过,其实只有小部分原因是这个,旧疾恢复得很好,已经产生不了影响。”
他缓缓接道,含着邪妄至极的轻笑:
“更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