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听了,又高兴起来,叫下人们出去买菜买酒,洒扫厅堂。
“哎,可惜咱现在没有庄子,连颗青菜都得上外头买。改明儿,叫雅柔帮咱要个庄子来,刚好把我的陪房几口子放庄子上去,这宅子忒小,人挤人,住都住不下。”
谢太太自言自语一阵,挥手叫秋菊过来。
“你再去买份太白楼的点心,明日雅柔回门,也不知能不能抽空来我们这一趟,天赐可想她想的紧。”
天赐听了,立刻凑上来抱住谢太太的大腿,嘴巴一扁就开始哭。
“你们把我娘藏到哪里去了,我要娘,我要娘亲——”
谢太太忙抱住他哄。
“乖天赐,你娘亲现在可在福窝里呢,别哭了,祖母给你买糖吃。”
谢京墨不赞成地看着谢太太。
“娘,你莫太惯着他,如今天赐也大了,叶明哲说可以进他们叶家的族学,咱们得提前准备起来。”
谢太太难得没有反驳谢思远,而是拍着胸口,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那可是叶家的族学,我滴乖乖,天赐啊,好好念书,改明儿考个状元郎回来!”
谢太太眼角细纹舒展,抚摸着谢天赐的头,心满意足。
从没有想过日子还能好过成这样,女儿成了镇国公的世子夫人,儿子进京当了官,白捡一个那么大的孙儿。若是京墨再娶上一房媳妇,知书达理的,那可就完美了。
依她看,那叶家的三姑娘就很不错吗,两家也算门当
户对,到时候让谢雅柔去说说。
她正仰着头畅享美好生活,冷不防外头传来一声惊叫,秋菊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神色慌乱。
“不好了太太——出事了!”
谢太太板起脸。
“没规矩,怎么说话的!”
秋菊却顾不得了,转头去看谢京墨。
“我方才出去,遇见春晓了,她说,她说——”
秋菊吞了吞口水,想到春晓那张伤痕累累的脸,还是吓得一哆嗦。
谢京墨急道:“说什么了?春晓不是跟着雅柔在镇国公府吗,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她说姑娘嫁的不是镇国公世子,是镇国公!”
秋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镇国公老来得子,如今都快七十岁了,府里有十二房姨太太。说是洞房时候姑娘言语冲撞了他,被镇国公吊起来拿鞭子抽了一顿,连春晓都跟着挨了打。春晓说,让咱们赶紧想法子去救姑娘出来,若是晚了,只怕人就不好了——”
秋菊哭得情真意切,她跟春晓是一起被买进府里的,虽然两个人经常拌嘴,可到底是处了这么多年的情谊。眼睁睁看着春晓落到这种下场,她哪里能忍心。
恍若一个晴天霹雳炸响,谢京墨整个人都傻了。
他来京中时日不多,可也听过镇国公的赫赫威名。
他战功彪炳,当初从死人堆里把先皇背了出来,两个人亲如兄弟。先皇在世时,政务繁忙,便时常叫他在勤政殿里留宿。听说镇国公呼噜震天响,吵
得先皇睡不着觉。
太监们要去将镇国公叫醒,先皇伸手阻止。
“听着他这呼噜声,倒叫朕安心。”
这份殊荣,满朝文武谁不羡慕。先皇薨逝后,镇国公是辅国大臣,如今的圣上万宁帝也对他敬重非常。
镇国公年纪虽大,身体却非常硬朗,每日坚持上朝。他只有一个毛病,就是好色,看见年轻漂亮姑娘,就想收进房里。
不过他也不乱来,都是光明正大地派人上门提亲,肯嫁就给丰厚的彩礼,不嫁也不强逼人家。京中总有那贪图富贵的人家,把女儿嫁给他做妾。
虽然有几个御史时不时拿此时弹劾,皇帝也没当回事。
万万没想到,叶家居然也这样贪图富贵。
因着叶家的门楣,镇国公这次要以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