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走,萱草迅速的翻身下床,把那碗药倒到旁边的花盆里,只留最后一口漱了漱口。
等她把碗重新放好,坐回床上,司琴也端着蜜饯回来了。
萱草捏着鼻子,吐了吐舌头。
“劳烦姐姐了,这药实在苦的人难受。”
司琴见她嘴角有褐色的药迹,舌头看着也发黑,不疑有他,冷哼一声,端起碗转身出门了。
另一边,楚世子一行到了李英莲府上。李英莲亲自在大门口迎接,楚世子跳下马车,扶住李英莲的胳膊。
“有劳中堂大人了,夏御史和赵总兵呢?”
李英莲意味深长的一笑。
“人是赵总兵送过来的,他卫所里还有事情要忙,需得晚些时候过来。至于夏御史——
他事务繁忙,明日再去使人通知他吧。”
楚世子眉头一挑,冲李英莲竖个大拇指。
“难怪在宫里时,李总管老提起你,说他这些干儿子干孙子里面,就数你最机灵。”
楚世子口中的李大总管,便是秉笔太监李忠贤,当今圣上最宠信的人。
他初入宫时,便伴着圣上长大,被圣上亲切的称为“大伴”。
前几年,夏士奇突然联合十几个御史,参李忠贤“十大罪”,圣上龙颜大怒,把所有参与的人都贬官夺职。更亲自抚慰李忠贤,赐他金银无数。
经此一役,夏士奇低下了头,朝廷里再也没有人敢对李忠贤说一个不字。
李英莲一听,顿时老脸放光,本就弯着的腰更弯了几分。
“多谢世子,还请世子往后在干爹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这世上啊,也就世子您有这样的颜面,我也时常听干爹说,对着世子,可要比皇子们更恭敬几分。”
楚世子得意一笑,扶着李英莲的胳膊进了大门。
正厅里,呼延玄泰已经到了。他背对紫檀木长案站着,背着双手,正抬头欣赏墙上的字画。
“呼延大人?”
李英莲一开口,呼延玄泰却像没有听见似的,仍旧站了片刻,直到身后李英莲不耐烦的再次喊了一遍,他才缓缓转过身。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楚世子和呼延玄泰互相审视着对方,良久之后,呼延玄泰爽朗的大笑一阵,上前握住楚世子的手。
“这就是你们大夏的王子?果真一表人材,气度不凡。”
李英莲松口气,赔笑道:
“世子,这位便是胡人的日逐,呼延玄泰了。”
“嗯。”
楚世子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径直走到旁边太师椅上坐了。
“听说你想跟我们大夏做生意?”
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呼延玄泰不由得捏住了椅子扶手,心里头拱上一团火。
这些大夏的两脚羊,看看这个所谓的世子,弱不禁风,吹口气就能倒,毫无男子气概。
他上下打量着楚世子,看他从头到脚,腰间佩的,足下穿的,无一不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奢华珍宝。
这样软弱无能的娘娘腔,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一切,他们漠北的雄鹰们却在受苦,吃不饱穿不暖。每到冬天,就有大批勇士在饥寒交迫中死去。
凭什么啊,凭什么!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大夏的土地都踩在脚下,让他们胡人的孩子生下来就能吃饱饭,就有奴仆伺候。
“呼延大人?你们胡国如果真有诚意,不妨拿条件出来谈一谈吗。”
楚世子伸手在案几上轻扣,发出规律的敲打声。
呼延玄泰笑了笑,双手抱拳朝楚世子拱了拱手。
“这位世子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听说,是你们大夏想同胡国做生意呢?”
“什么意思?”
楚世子眼睛一瞪。
呼延玄泰站起身。
“我们胡国,有数不尽的牛羊马匹,各种珍贵的动物皮毛,还有取之不竭的山珍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