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远最近陷入了巨大的烦恼之中。
自那日顾明月托丫鬟跟他表明心意以后,他脑中就时不时闪过顾明月的脸。
畅快大笑的,瞪着眼睛威胁的,神气扬扬的,两人相处的种种画面,都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他一忽儿傻笑,一忽儿皱眉,把明路看的莫名其妙。
“少爷,你是不是中邪了?”
谢思远收回思绪,瞪他一眼。
“你皮痒了?”
“嘿嘿,少爷,容公子邀您到春满楼一聚。”
谢思远一挥衣袖。
“那还等什么,走。”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花酒解决不了的,若有,那便来两顿。
春满楼里,几人酒过三巡,看春月在台子上跳舞。
王博文朝容仪使个眼色,容仪清清嗓子,干咳一声。
“那个,远哥儿啊,你和那顾明月是怎么回事?”
谢思远皱眉。
“什么怎么回事儿?朋友而已,我会喜欢那样的男人婆?”
话音一落,众人都松口气,齐齐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哈哈哈,怎么会有男人喜欢顾明月呢。力大如牛,举止粗鄙,我家展护卫都比她文雅一点。”
一听这话,谢思远又不乐意了,他朝王博文一瞪眼睛。
“怎么说话的?她哪里不好了,凭什么没有男人喜欢她?”
容仪一口菜噎在嗓子里,拼命咳了半天,拿酒压了下去,几人互相挤眉弄眼。容仪搁下筷子,一手托腮,眨着眼睛看谢思远。
“远哥儿,我瞅你有点不对劲啊。咱们兄弟一场,你跟我们说说,你对顾明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容仪虽未娶妻纳妾,家里头三个通房丫鬟却一个赛一个的标志,平常开口闭口间情情爱爱,更时常以“情圣”两字自居。
他经验比众人都丰富一点,谢思远正也有意向他请教一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不见的时候时不时的会想起她,看见她就觉得很开心。和她相处时很轻松,感觉她这人格外有趣。”
谢思远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因为旁边三人看他的表情实在太奇怪了,一个个瞪着眼睛鼓着嘴巴,蛤蟆一样。
“谢思远!还说不喜欢,你这分明就是喜欢顾明月啊!”
容仪激动的拍着桌子,谢思远慌了。他忙摆手否认,绞尽脑汁。
“不是不是,也不全是开心有趣,有时候吧,我感觉她有点可怜。”
说完松口气,对,可怜,可怜总跟喜欢没什么关系吧。
“对,可怜,她那个身世,还养成这样的性子,就怪不容易的。”
说完,对面三人不动了,片刻之后三根手指直直的指向他的脸。
“哦——谢思远,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谢思远被他们盯的心烦意乱,恼羞成怒,他用力一拍桌子。
“深井冰啊你们,谁他妈坠入爱河了!”
容仪叹口气,摇头晃脑。
“喜欢一个人会心动,而爱一个人会心痛,谢思远,你扪心自问,春月长的好看吧,她当花魁,你会不会舍不得?”
容仪伸手指着台子上妖妖娆娆跳着舞的春月。
谢思远一愣。
“她不当花魁怎么陪咱们喝酒唱曲啊,我为什么要舍不得?”
容仪双手一拍,一耸肩。
“那顾明月呢,如果顾明月来春满楼当花魁呢?”
话还未说完,谢思远已经恼的跳了起来。
“放你妈的屁!她那样肆意洒脱的人,怎么可能落到妓院里头?”
周围三人又用那样诡异的目光盯着他,好像在说,你看吧,你果然爱上顾明月了。
谢思远傻眼,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好像有一点道理。
他慌慌张张的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干,喘着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