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湉湉忍俊不禁,强行压着嘴角,直到两人进了房,她才畅快的笑出声,一把抱住了顾明月。
“好妹妹,看你这个样子,姐姐就放心了。前几日听说谢京墨纳妾,我还替你担心,如今一瞧,你竟比姐姐还争气几分。”
顾明月满不在乎。
“他纳他的,关我什么事,不费我的钱,也不费我的力气。”
也就是花了一文钱而已,若是在西北,那一文钱她也是要计较的,不过现在么,毛毛雨啦。
柳湉湉一愣,有些心酸的拉住顾明月的手。
“难为你这样想的开,咱们女子,若是想不开,所有的苦都只能往心里咽。晓晓,你这样很好,姐姐真替你高兴。”
“姐,别说那个了,我是来还银子的。”
顾明月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子,肉痛的一伸手。
“你数数。”
柳湉湉错愕的瞪大眼睛。
“十一万四千两,这才几日功夫,你就凑到手了?看来你们谢家,倒比我想的还有底蕴。”
柳湉湉若有所思的接过银票,自来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的说法。中了举人以后,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按如今的政策,举人可以免除200亩的田赋,免除二十户人家的徭役。
许多贫农会举家带着田产来投奔,也有大地主把自己的田挂在举人名下避税的,光这一项,谢京墨的收入就不少了。他们两人成婚两年多,晓晓手里的铺子又是谢家太太在打理,想来也是理的极好了。
跟谢京墨有什么关系,这银子可是我花大力气借来的。顾明月想否认,想了想,借银子的事倒也没有必要到处嚷嚷,便住了口,只坐到旁边拿点心吃。
“姐,媛姐儿呢?来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她。”
提到媛姐儿,柳湉湉脸上露出一脸慈爱的笑容,却也有淡淡的失落。
“这孩子也不知像谁,一个女孩子,也不爱针线,整天跟在周晋的庶弟后头读书。女子读再多书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去考状元吗?”
“读书怎么了,读书多好啊,明道理,懂人事,哪怕不能中状元,也比旁人强多了。姐,要我说啊,媛姐儿比你有出息。更何况,谁规定女子不能考科举的?”
柳湉湉“噗嗤”一笑,伸手戳顾明月脑门。
“谁规定?圣上规定的,祖宗律法规定的!”
“去他妈的圣上,去他妈的祖宗律法吧!男人就是软蛋,怕女的读书比他们强,怕女的习武比他们强。就要编个理由,强行把女子捆在后宅给他们生孩子看院子。
要是我当了皇帝,我就让天下女子都去读书,都能从军习武,官场里一半男人,一半女人,谁也别瞧不起谁。”
柳湉湉惊的伸手捂住顾明月的嘴。
“真是疯了你,什么样的话都敢往外说。”
心口“砰砰”乱跳,可是心里头被顾明月的粗言粗语,说的竟有几分热血沸腾。柳湉湉喝了口茶,压下身体里乱窜的震动。
“晓晓,往后可不能再胡说了。自古以来,男尊女卑,是天道,是乾坤法则。”
“哈哈哈——”
顾明月仰天大笑三声,跳到椅子上,一手指天。
“狗屁的天道法则!若是有人拿天道压我,姐姐,你看,我就把这天给捅个窟窿!”
说完把手里的茶盏往上一抛,那茶盏高高的旋转着飞起,直直的捅破了屋顶,头顶的瓦片“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顾明月狼狈的抱头鼠窜。
“晓晓,你在做什么!”
柳湉湉大惊失色,她皱了皱眉,忽然问道一股隐隐的酒味,柳湉湉瞪大眼睛。
“晓晓,午膳都未到,你饮酒了?”
顾明月“嘿嘿”一笑,打了个酒嗝。
“路上遇见卖果酒的摊子,没忍住喝了几壶。你还别说,那酒绿幽幽的,闻着香,喝起来真烈。”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