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柳晓晓的性子,这笔钱她是不会去问章嘉韩俊要的,她本来的想法也是自己把银子给补上。可如今银钱不够,若是不问两人要,那她就得去问顾家人要,似乎哪边都很尴尬。
从小到大,直到如今她才终于体会到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的窘迫。
叹口气,柳晓晓把匣子合上。
总不能,找人去借钱吧?这可怎么开的了口啊,之前在扬州,家里便是再难的时候,她也没有问亲姐姐借过钱。母亲时常教导她,娘家是你的靠山。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是最可靠的,只一样,不能牵涉到金钱。
既借了钱,便有可能还不出来,若是不还钱,姐妹间的情分便可能断了。连亲姐妹都不能借,更遑论其他人了。
柳晓晓挫败的抱紧匣子,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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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顾明月一脚踩在紫檀木圆凳上,一手撑在桌子上,嘴里咬了枝笔杆。
借钱?那当然借到就是赚到了!
她一手握住毛笔的尾部,鼻尖沾了墨汁在纸上涂抹,雪白的宣纸上,赫然落下一串名字。
张弛:十万两,陈旭:十万两;容仪、钟少阳、王博文:八万两,还有那个跟陈旭一伙的小白脸叫什么来着?也被自己按在张弛身下打过巴掌的,笑和哭起来都像鹅叫的那个?
算了,大鹅:八万两!
顾明月掰着手指数了又数,这几个加起来得有五十多万两,别说是搞一座茶山,怕是金山都够了吧!脑子里幻想着手底下的兵士们顿顿大米饭,隔天再给他们来顿肉的好日子,顾明月笑出了声。
行,到时候就按这个借钱计划来实施。
“我哥哥是要考进士的,你这下作的小娼妇,成天往他书房里跑,我嫂子都还在呢,你打量我们府里没人了是吧?”
“呜呜呜,大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同少爷之间清清白白,你这样说,我没法活了——”
“哥哥,你别拦着她,你看她真舍得去寻死吗?什么脏的臭的手段,都用到我们府里来!”
哟呵,又闹起来了,顾明月把笔一丢,兴奋的搂了一盘子点心冲出去看热闹。自打这个李莹莹到府里以后,她跟谢雅柔两个针尖对麦芒,一天不掐上三顿都难受。顾明月每日整点观看,算是无聊日子里最大的消遣了。
果然,李莹莹梨花带雨,瘦弱的身子半靠在谢京墨身上,仿佛随时都要昏过去。
“公子,我还是走吧,大姑娘这样成天的同我过不去,我要不是为着——”
说完,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的看了谢京墨一眼,眼角媚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嗓音更是带着三分哭腔,三分不舍,三分欲说还休。
“我本就是最低贱不过的农家女,在哪里过日子不是过?公子,你放我走吧,我还是回茶园去,我有手有脚,总能混口饭吃的。”
一面说,晶莹的泪珠一面扑簌簌的自眼中滚落,更衬的那双杏眸像被湖水洗过一般澄澈。
谢雅柔看的简直要抓狂,她急的跺脚,四处一看,只见顾明月站不远处,手里正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往碟子里吐皮。
谢雅柔二话不说,冲上来抓住顾明月,把她往身前一推。
“柳晓晓!你是死人不曾,叫这样的货色成天在跟前猖狂?我若是你,便羞也羞死了!你能不能拿出一点当家太太的样子来?”
顾明月纹丝不动,皱着眉头继续嚼瓜子。
“你哥非留着她养病,找我干啥?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咦,等等,买李莹莹的钱可是自个掏的,早一日养好病,早一日送回茶庄里去干活啊。
想到这,顾明月把点心盘子往谢雅柔怀里一塞,怒瞪李莹莹。
“你脚好了没?好了就快点回去,我们顾——谢府不养闲人。”
“柳晓晓!莹莹她是客人!你说话客气点!”
谢京墨一手护住李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