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双手抱在胸前,探究的眼神在谢思远身上扫过。
顾明月原本正化身一颗大柠檬,酸溜溜的听两人一万两一万两的。
此时海运两个字钻入耳中,顾明月敏锐的抬起头。
“呵呵,我又不是傻子,参合那个做什么?怎么,瞧你这紧张的样子,你参一手了?”
谢思远冷笑一声,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张弛,只差没说“傻逼”两个字了。
张弛火了。
“你什么意思?参合的就是傻子?这玩意有多挣钱,你小子懂什么!”
谢思远眯着眼睛,唇角勾了勾。
“只听说你张大公子花钱,竟不知道还会挣钱的。怎么,要不要跟我赌一把,你若是真在这桩生意上挣了银子,我给你设宴三天如何?”
张弛一拍桌子,胖脸兴奋的抖动了几下。
“哈哈哈,谢思远,我看你真是输不怕啊!设宴三天算什么,我若是赢了,你以后人前得喊我一声弛哥,赌不赌?”
“行啊,我不止喊你哥,额外再给你一万两银子。你若是输了么,就还我两万两。”
“好,成交!哈哈哈哈,我的好弟弟,你这声哥哥是喊定了!”
张弛开怀大笑,激动的小眼睛里冒着光。
谢思远站起身,丢下一句“傻逼”,拉着顾明月走了。
顾明月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酸水,她和韩俊、章嘉打赌,都是十文二十文的,最大的那一次,也不过赌了一两银子。章嘉输了银子,缠她缠了好几日,最后非要她去宣府镇里请了顿羊蝎子才罢休。
瞧瞧人家扬州的,动不动都以万为单位,真是气死人了。
“思远兄,你们说的那个海运是什么,我好像也听人说过这个事。这个不是很挣钱吗,你为何那么肯定张弛要亏银子?”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两旁的柳枝时不时从肩头抚过,谢思远心情大好。
“正经的海货自然是赚钱的,只是海上的商道,只掌在几家人手里。若真有门路能走通的,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拿出来?”
原来扬州城里,有一位神秘的富商,这富商名叫俞金龙,据说是京里来的。他宣称自己掌了一条最新的航道,通往一个遥远神秘的西方海岛,那岛上盛产红蓝宝石,简直遍地都有钱可以捡。
俞金龙是做香料生意的,某次酒后失言,把这事情漏了出来。酒席上的人听了,便陆陆续续都有人找上门。俞金龙摇头不应,只说自己胡乱吹牛。
他越是这样,旁人便越是当真,经不住别人缠磨,俞金龙答应下来,分出两艘船给众人。
只是那西方岛国富裕,最受欢迎的是香料、上好的茶叶、精致的绸缎布匹这些东西。扬州的商户备好货送上船,等到了目的地,这货起码能翻个五倍的价格。把货卖光换银子,再去当地买便宜的红蓝宝石,运回扬州。那里的宝石成色极好,又能卖出十数倍的价格。
这样一来一去,若是航船顺利,再扣去路上的开支,一万两银子轻松变作五十万两。这消息一漏出,半个扬州城都沸腾了。大家各施手段,纷纷想在那两艘船的名额里争一席之地。
顾明月瞪大眼睛。
“多少,五十倍的利钱?”
一万两变五十万两,这可以发多少年的军饷啊!
“瞧你这幅傻样!”
见她凤眼圆瞪,傻里傻气的模样不知为何有几分可爱,谢思远忍俊不禁,拿扇子敲了敲她的头。
“醒醒吧,我问你,若是你有这样赚钱的路子,你肯分两艘船出来给旁人吗?”
顾明月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亲爹都不行。”
“这不就成了,所以那俞金龙十有八九是个骗子。”
顾明月疑惑。
“那难道大家都是傻的,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骗了?”
谢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