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知晓方寸在此等待,并且会做出如此举动一般,脸上浮起一抹早知如此的笑意,安克宇刚迈出林子便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距离日晷前七步距离的方寸,足有整百丈距。
安克宇嘴唇微动,其声竟是传道了方寸的耳边:“谢师礼?”
方寸知晓,这是极武者特有的传声之术,名为传音功,作为安克宇唯一的传人,他也会,但此时此刻,正如安克宇所言之意,他方寸,正是要办谢师礼!
何为谢师礼?据说徒弟学有所成,若是想出名,可打其他门派,亦可打自己的师父,与后者交手,便被唤作谢师礼。而师父挨了打,回请客,庆祝徒弟超过了自己。
而方寸拔刀出鞘,丢向前方,不论他是否真有打谢师礼的念头,按极武者的规矩,这已同宣战无异!
只不过……
一抹寒光瞬时横于脖颈!
右手持刀站于一侧的安克宇看向被刀架住了咽喉的方寸,眼神之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凡武十年,乃是极武者的基础,你只不过刚刚入门罢了,这谢师礼,再等等。更何况你还要养气三年,以此疗养你的心肺之病,莫要忘了。”
随即,安克宇朝前迈步而去,周中长刀顺势一抹!
方寸顿时浑身一软,面朝大地直直扑跌而去!
“刀鞘何在?!”安克沉声低喝,宇右手持刀直指前方,竟丝毫未颤。
七步外,日晷旁,地上的刀鞘好似有灵般竟是缓缓浮空,在其上,那原本落在地上不知滚到哪里去的蜗牛正好整以暇、悠闲自得的粘立于此。
而后,刀鞘“轰”的一声消失在原处,时空扭动,好似气浪翻滚,刀鞘再次出现之时,已然藏刀于其內。
刀鞘之上,蜗牛好似蔫了一般,两对触角低垂着。
收刀入鞘之后,安克宇反手将合而为虫蛀长棍的长刀扛在肩上,便是站在原地,面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
抑或是混沌……
难受……
又或是压抑……
十年凡武途里经历的一幕幕在脑海之中如同小溪淌过般缓缓流逝,忽然间,小溪回流,画面倒转,最后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的,是母亲泪流满面的面庞,以及……她身上被鲜血浸染的白衣!
方寸猛然睁开了眼睛,喉咙里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只是如同哑巴一样“嗯啊”着。
他,依然趴在地上,身旁插着那长有六尺的虫蛀长棍,棍顶之上,蜗牛已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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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壳里,仅仅依靠其分泌出来的黏液定在其上。
安克宇早已不在,想必是回到了日晷之下。
方寸面色落寞,缓缓勉强撑起身体,呆坐在地上。
忽然间,一个破布裹成的包袱不知从何处被丢在了方寸的面前,在包袱打结的地方,绑缚有一封叠好的信纸。
他抽出信封,打开包袱,里面有一本并未标注书名的线装本,封面之上写有一行字:“此本已被吾封印,何时养气有成,何时才可翻开观之。”
一瓶以红泥做封的玉瓶,一个与安克宇模样有些相似的布偶。
除了这三样,再别无他物。
方寸无言,将信纸打开来看,上面只有两行诗句:“莫问前程吉凶,只言路途唯艰。”
方寸抬起头,眼神之中满是不甘、愤怒,甚至是冷冽!
他将包袱重新绑缚,塞进怀里,随后借着插在地面之中的虫蛀长棍有些踉跄的站起,手中信封向后一甩,便撑着长棍,脚步踉跄着走向了林子,最后消失在了林中的昏暗之中。
此刻,忽然清风吹过,好似一只大手温柔的拂过大地,拨动着大树的枝叶,将那即将落地的信纸再次吹拂飘荡而起,好似天,也要看看这信的内容。
身后,日晷处,安克宇倚靠在晷针之上,面露欣慰笑意的看着方寸走进林中,而后,看向那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