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宫怎么了?我一个猎宫的副总管,还要受一个末等宫女的气?”
南四海苦笑道:“李公公,我没那个意思……”
“你!”李德生指着方沐和,“敢不敢跟爷赌?”
方沐和早就不受不了了,娟娟袖子上前说:“有何不敢?”
“好!大家都是见证,若是这贱婢输了不肯脱,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屋里的都是内监,这些人身体残缺,被压抑,被奴役,心理上多少也有些不健全。
听了这话,一个个竟摩拳擦掌,真臂高呼起来。
“好!”方沐和高声应道,“我输了,就凭你们摆布。但你若是输了,是不是也该同样对待?”
“你说什么?”李德生恼羞成怒。
“我说,你若是输了,也脱衣裳。输一次,脱一件。最后谁脱光了,谁就在这猎宫的三殿,六馆,九阁,十二斋之间转一圈。并三步喊一声,愿赌服输。怎么样?”
“丫头!别胡闹!赶紧给李公公赔不是!”南四海拉着李德生,劝着方沐和。
“这位南叔叔,多谢你的好意。”方沐和先向南四海拱了拱手,又对李德生说,
“赌桌之上,不应该平等对待吗?我一个姑娘家,都应了你的赌约。怎么,你一个老男人又怕了?”
“你……”李德生气得脸色都变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老是老了些,但也算不上是男人。”
李德生已经气疯了,拍着桌子嗷嗷的喊:“啊啊啊——赌!我跟你赌!今晚,我一定要让你这贱婢赤身裸体在猎宫里转三圈!”
方沐和却淡然自若,甚至还微笑着提醒李德生:“喂,我劝你冷静一下。暴躁,盛怒,都不利于赌局哦。”
南四海忙拉着李德生,给他抚胸捶背:“李公公,气大伤身啊!消消气,消消气!”
李德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拍桌子喊道:“换一副新骰子!”
旁边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都跟着起哄。
一个小内监捧着一个盒子送过来:“李公公,这是一副全新的骰子。还没用过呢。”
“好!”李德生开了盒子,把骰子拿出来放在陶筒里,问方沐和:“你先还是我先?”
“不管谁先,我得验一下骰子。”方沐和敲了敲桌面,示意李德生把陶筒送过来。
“都说了,这是全新的!”送骰子的小内监生气的说。
方沐和冷笑道:“你不强调,我就当真了。但你一再说这是新的,我反而不信。”
“呸!小贱人还真是事儿多!”李德生把陶筒推到桌子中间,“随你验看!”
方沐和那过陶筒一掂量,又把三只骰子拿出来放在手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原物奉还,并说:“不错,是全新的。”
但全新,并不代表没毛病。
这三只骰子都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不过挺好,她也试试自己的手艺有没有丢。
“我先来!点小为赢!点大的输!”李德生说着,开始花样摇筒。
哗哗哗的声音,节奏感很好。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都热情地喊着:“三!三!三……”
三只骰子,摇到最小点就是三点。
李德生摇了好一会儿,啪的一声扣下陶筒。
“开!开!开!”
“三!三!三!”
李德生缓缓地掀开陶筒,里面三只骰子,一个两点,两个一点。
“四!好——”
四点,的确已经够小了。大家欢呼也是正常的,因为胜算很大。
方沐和却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拿起陶筒。
她的样子在众人看来是畏惧,是慌乱,是不知所措。
实际上,她兴致缺缺是因为这种局太没有难度,赢了也没啥意思。
“快点!”
“快摇!别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