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些纪州大人。”
春日局谨慎地说,迟疑地顿了一下后,她迫使自己将这场谈话的主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对了,我有些事想禀报将军大人。”
“怎么了?忽然这么严肃正经的样子,你会有这种表现应该不都是因为父亲意外昏迷吧?”
“实际上,大御所大人方才将我请到西丸御殿,向我拜托了劝谏将军大人宽赦令弟的请求。”
“嗯,我不意外。就算御医和重臣们刻意隐瞒,但父亲那么聪明的人,大抵也晓得自己病情,他想趁着还有精力斡旋时替忠长求情也很正常。”
“那么将军大人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吗?”家光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盘腿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我大概不会同意吧。”
“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御所大人还开玩笑说,我是那个在将军大人身后代为指点江山的人,可如今大人已强大到能够自己作出恰当的决策了。”
“呃,父亲居然有对你提过这些话?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不轻啊。”
“将军大人就别再开我玩笑了。”
春日局挺直地端坐着,话语虽温和,表情却异常肃穆,然后将心一横对家光把真相说了出来。
“其实大御所大人昏倒后,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放任不管?”
“是。当时我想着让他就这么去世的话,二元政事的格局也就结束了。天下大权将会全部集中到将军大人手中,无论你作什么决策都不会再有任何束缚。”
“春日!”
“当然最后我还是跑到走廊喊来小姓去找御医,总算没有犯下逆天大错……”
“够了,春日!别再说了!刚刚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没听到、也都记不得了。现在我以将军的身份命令你,今后不准向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
春日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然而家光越是袒护她,她就越发觉得必须要为家光考虑周全。
“那么相对地,将军大人也请答应我一件事:即使大御所大人醒来,无论他再怎样恳求,大人你也绝对不能宽赫令弟。”
“放心好了,春日,养虎为患这种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而且你刚刚不是说,宗矩最近已经在密切观察起纪州赖宣了,是吧?”
“是。”
“那就是了,倘若纪州赖宣怀有异心,一旦得知父亲病危,他必定会派出使者先行接触忠长。”
“将军大人是指,纪州大人恐怕会与大纳言大人结盟、或者鼓动大纳言大人再行谋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啊,即使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天下太平,也断然不会存有任何宽赫忠长之心,你就放心好了。”
看着家光泰然处之地剖析时局,春日局一颗拎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眼前的家光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她暗中守候、关键时刻挺身相护的少主了,现在的他对政事与人际格局的运筹帷幄,完全不负三代将军的治世威名。
她再没有可给他的提醒及建议了,春日局满脸欣慰地望着家光,心悦诚服地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