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是荣幸之至,心中实在再无他想。”
他越是认真地解释,就越是让秀忠百感交集:这个循规蹈矩的小儿子,和贪心到还想索取大坂城的次子忠长着实存在天壤之别!
“将军说得是。幸松,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出来吧,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即使秀忠出言鼓舞,幸松也在父兄面前表现出一副确实在用心思考的模样,但他最终依然给出了一样的答桉。
“感谢大御所大人,但我实在没有想要的东西。”
这个过于懂事的小儿子,恪守本分的回应反而让秀忠在心里叹了口长气,变得更不是滋味了。
“父亲,将幸松交给我就好。”家光看穿秀忠的心事,微笑着凑近他说,“那些幸松该拥有和得到的,我会一个不漏地全都送到他手里。”
“?!”
家光这一表态,不仅让秀忠大为愕然,连幸松亦是意外不已。
可家光依旧带着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继续对秀忠说了下去:“我会循着时机,一步步将他提升为堂堂大名,他的未来就由我家光来负责吧!”
家光这些话表面上是在向秀忠允诺,实际上却意在同时向幸松表态和约定,以培养和稳固一名对他忠心耿耿的亲族大名。
这些不动声色的布局产生了极为显着的效果。
幸松满腹感激地憋着眼泪的反应,既让秀忠更加疼爱,又令他加倍忐忑不安了起来。
擅于权谋与治理的秀忠,从家光对幸松的偏爱与扶持里,察觉到了一个无法逆转的事实:
那就是家光已然舍弃了忠长!
他正是出于想让秀忠安心和转移注意力之目的,才特地将幸松召到江户城来,并当着秀忠的面许下了保幸松一生荣华的约定。
发现到家光心迹的秀忠顿时五味杂陈。
秀忠边按着家光的手感谢“那就拜托将军好好照顾这孩子了”,边满不是滋味地惦念着远在甲斐的忠长该有多么凄清寂寞。
这种矛盾且痛苦的心情,逐渐消耗并透支着秀忠身心,并最终引发了病痛缠身的症状。
尽管家光苦心安排幸松登城,确实在短暂的时间里抚慰了秀忠,但在过了既定期限后,却导致他越发思念和惦念起忠长来。
这个嫡次子从小在他眼里肆意生长成俊秀灵敏的模样,被他和阿江与培养成了能力超群的大名,却恰恰因为会对幕府和身为将军的兄长造成威胁而被软禁。
从大局考量,秀忠反复告诉自己这个决定完全没有错。
但从私人感情、尤其是亲情上出发,宽赦忠长日益成为他的一个心结。
这个心结无法解开、不能向家光诉说,促使他病情越发严重,纵然换上再多御医也不见好转。
宽永八年(公元1631年)十月,保科正光在信浓国高远城病逝,享年71岁。
家光将正光座下的三万石领地交给幸松继承,兑现了自己的约定,将三弟提拔成为大名。
幸松自此改名为正之,官位为肥后守,并如家光所期望的成为守护在他身边的亲族大名!
为兄长家光忠心不二、至死也在捍卫兄长宗家周全的保科肥后守正之,自此登上历史舞台!
一切都在照着家光所规划的方向进展,除了秀忠的病情以外。
无论家光动用了多少名医诊治,都未能挽回秀忠每况愈下的病情,接近年底时秀忠就更是病入膏肓了。
家光一派的御医关口德曾在问诊后,私下对他透露:“大御所大人的症结在于心病,若心病未消,病情恐难好转。”
家光听懂了关口德的言下之意,但身为现任将军,他亦有他的难言苦衷——
为了幕府的稳定、以及天下之安泰,他实在无法对忠长作出任何宽赦。
既不能出面否决家光决策、又无法放下忠长不管,心理的煎熬就这样摧毁了秀忠与病魔搏斗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