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侧室志奈,也和之前目付西岛柱赫夫妇一样,在见过少主后意外地在睡梦里去世了啊!御台大人!”
正纯右手紧紧攥住所穿的袴,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可见侧室离世对他造成了很大冲击。
“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事先已从青山口中得知了一切,阿江与仍然装出一副深受震动的模样。
她吃惊地用桧扇掩嘴,巧妙渲染出自己此刻正惊讶地张大嘴巴的冲击。
“志奈非常年轻,不过才20岁、并且是个健康爽朗的女子。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在睡梦中突然离世的人。”
正纯咬住嘴唇,沉默了一会,在平息了波动的情绪之后,才得以继续说了下去。
“志奈去世以后,我对她这段时间的动向进行了盘查。她的贴身侍女真花说,志奈前阵子去逛过日本桥一带,在那里邂后了一群武家少年。”
“其中一位年龄约12、3岁的少年,被随行的四位伙伴称为‘少爷’。四位伙伴均比他年长,目测年龄约为17——19岁之间。”
“她去世的前一天,家里来了一位自称在奥内任职的女子,说是曾和志奈之前在日本桥偶遇以后相谈甚欢,如今照着约定前来府中探访。”
“但我问过凡是出行必紧随侍在志奈身边的真花,确认过近来志奈只去过一趟日本桥,她所遇之人里,并没任何在奥内任职的女子。”
阿江与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近来伏击竹千代的计划连连遇挫,她苦心布下的局每一次都被他和阿福联手攻破,更是犹如在她心头狠狠割了几刀。
从长子竹千代诞生,被强行从她身边抱离、继而交给了阿福抚养以后,她的心就被撕裂了。
眼看着竹千代与阿福越来越亲密,与她却日渐疏离,她内心的不甘与苦楚,最终酿成了无法抹灭的愤恨,一心要将竹千代拉下继承人之位。
只有这样,她所深爱及疼惜的次子国松丸,才能保有安稳幸福的一生。
而那个令她终身为之痛恨的阿福,也才会深切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但她仍要压抑住内心的满腹欢喜,表现出一副真切同情的模样,感伤地望向了正纯。
“但那也难以断定,志奈就是因竹千代而死。而且恐怕将军大人也不愿意此时内庭再起任何风波,他的态度在此前议事堂的决断里,就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所以我等才会在前往奥里,特地拜会御台大人。如今能一解我心头之痛的,除了御台大人再无他人,而且……”
正纯语带不忿地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在话语中断的间隙,他似乎急速调整了心态。
当他重新续上中断的话语时,整个人的风貌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连阿江与和青山都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在短短瞬间,就完全实现了从痛失爱妾的男子,到权倾朝野的本多上野介正纯的转换。
此刻的正纯,无论表情或眼神都多了一份凛肃与决然,彷佛受心痛至极驱动、而恢复了身为幕臣所必须具备的精干与睿智。
“而且少主此等专注研习咒术与妖法之人,怎么能够继承身为天下人的将军之位?相较单纯阳光的国松丸大人,少主实在太让我等失望了。”
这句话深切触动了阿江与的心弦。
她之所以如此体恤地接待正纯,为的就是从他口中听到类似的话语,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她手中的桧扇竟因为一时激动而失手掉落。
“正纯大人……真是戳到了我的痛处啊。”
阿江与直起身体,拖曳着华美的打挂,一路走到正纯面前,表情浮动地跪坐了下来。
“沉心于咒术与妖法的竹千代,仅仅因为身为长子就坐上了继承人宝座。而才学、武艺、品德与孝心都远在他之上的国松丸,却只能被迫背负这不公平的命运。”
“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