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风带来冰凉的触感,空气中花香混着酒香,桌脚是散乱的酒瓶。
如若不是在场的人不对,那就可以称得上是一片旖旎之景。
尧七喝了不少酒,此刻双颊染上绯红,他看人都只觉得眼前是重影了。
尧七抬手在眼前晃了晃,又用力地眨了眨眼,眼角浸出水润的泪光。
看着眼前模糊的白色身影,朦胧中,三个世界爱人的身影仿佛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模样,这两天心中积压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尧七眼尾下垂,嘴角压下,对着面前的人伸出双手,委屈泛滥:“抱抱……”
江渡瞬间睁大双眼,瞳仁紧缩,他微微抬手,似是真要去抱起尧七。
从来清风朗月般的江丞相,竟一时失了态。
等他快碰到尧七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幼时的画面。
火光冲天,哀嚎声与尖叫声在山庄各处响起,地上倒着的全是熟悉的面孔。
护着自己逃跑的族人在身后一个个倒下,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江渡的双眼。
哭喊声连天。
“江渡,带着这些东西,逃,快逃,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阿渡,快跑!”
“少爷小心!”
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
江渡不敢回头看,他只能抱着父亲给自己的东西不停地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江渡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他看到眼前出现一双华丽的靴子,出于强烈的求生的欲望,江渡死死地拽住眼前人的脚腕不放。
最后江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乡村小屋的床上。
不管过了多少年,江渡仍然忘不了当时让人绝望的画面。
江渡浑浑噩噩地跑了很远,含泪回望,只看得见连天的火光。
尧七见江渡迟迟不理自己,不由得疑惑地叫他的名字:“江渡?”
江渡瞬间回神,等他再看向尧七时,他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丞相,似乎刚刚的失态只是个幻觉。
江渡随手施了个咒,亭间穿过一阵冷风,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了大半。
他后退几步,退至亭外,举手投足间是不能再多的臣下之礼。
清冷理智的嗓音响起:“殿下,您醉了,陈唤人来扶您回宫。”
伴随着冷风的刺激,尧七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着亭外毫不近自己身的江渡,尧七恨得牙痒痒。
可最终心头的万千思绪也只落得个讽刺的笑,尧七盯着江渡看了一阵,眼中充满讥诮:“江丞相生的可真是好生克制啊!”
最后几个字想是从尧七的齿间挤出来的,准确形容起来应该是“咬牙切齿”。
尧七却不为所动,只是站在亭外垂眸冷声重复道:“殿下,您醉了,臣唤人送您回宫。”
被侍从领回宫时,尧七最后回头看了江渡一眼,眼神慵懒,无声道:“江渡,你有种!”
江渡不为所动,仍站在原处维持着那副恭敬的姿态。
等彻底看不到尧七的身影了,江渡才离开。
回到府中,江渡在书房干坐了一整夜,低垂着眼,眸色幽深。
没有人知道江渡这晚到底想了什么、见了谁、做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江渡出门后只下了一个命令——从现在开始要加重对九皇子的掌控。
他们只道是江渡野心勃勃。
第二天醒来后,尧七回想起自己昨晚干的那些事,满脸黑线。
看来“喝酒误事”这句至理名言适用于所有人,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差他昨晚就不喝酒了!
可以忽略掉一旁偷笑的小漠,尧七闭上眼用力地按了按连续抽疼的太阳穴,一阵无语。
“小漠,有什么能治疗酒后头疼的药吗?”尧七开口问道,嗓音沙哑。
小漠立刻回神,紧张道:“有的!我这就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