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成弓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哆嗦着,真想躺在满是水的草中睡一觉,在跌倒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四道岭山口。
他向下边山沟看了下,这水并不太深,也不是很急,他抓树枝向下滑去,又倒了两次之后,终于到了水边,他慢慢趟过了水沟。
过三道岭时,高子成更小心了,没再滑倒,但二道沟河水急了不少,不过由于水不是太深,他还是移了过去。他爬到半山坡后躺在雨中休息了会儿,又提起精神爬上了二道岭顶。
高子成在二道岭上躺了很久,向西走去。
北边就是丁湾西边的大山,过了大山洼,转过湾,就能看到丁湾的玉米田了。
高子成慢慢下到山凹中,淌过没过膝盖的水,上了北山。
这里坡很陡,裸露了不少石头,坡上又满是乱树丛和茅草,高子成抓树扯草爬上了半山腰,来到了山崖前,崖下有一条小路,高子成站了一阵向前小心走去。
转弯处的这段陡坡有一里多长,丁林柱这时也来到了这一段陡坡前。他面前也是一处突出的山崖,小路上了山崖,林柱抓住小树杂草想上去,一扯小树,小树拔了出来,泥土滑下一大块,林柱一下子滑下去很远,再有几米就跌入水中了。
林柱踩住一块石头,抓住一棵树才停住。
“他妈的!”他骂了一句,慢慢返身爬了上去,小路断了。丁林柱看了一阵,只好返回向上爬去,绕到半坡才向南走去。
下边。
高子成过了石崖后,没走多远,来到了一处山体滑坡的地方。这里滑了十几米宽,向下滑了三四米远。
高子成看了一下,向上根本不可能上去,上边的崖石太陡,又长满了青苔,水汪汪的,回去也难,他已没了力气再绕到山顶。
高子成小心向下滑下几步,想从滑下的乱石堆下边绕过去,可他没下多远,脚下一动,他踩的一块也慢慢滑了下去。
高子成急忙回身去抓身后的树,但没抓到,他也一歪滑了下去,他所处的地方,又滑下两三米一块。高子成在泥中挣扎着,除了抓几根草外,什么也没抓住,他翻滚了几之后头下脚上滑了下去,一头扎入了泥石堆中。
高子成感到右眼角一阵疼痛,他使尽全力身子一歪向外滚去,爬出了泥石堆。他的脸上已满是泥血了,他抱住树喘了一阵之后,才“啊”了声站了起来,并用满是泥的手捂住了脸。
这里不太陡,长了不少大树,所以坡滑到这里停住了。
高子成靠着树喘了一阵,才试探着抓扶着粗一点的树,从泥石堆上向北移去。
到了一段安全的地方后,高子成找了个空隙坐到了草丛中,并仰起头松开手,任雨水冲涮脸上的泥血。淋了一会儿后,高子成把手在草上擦了擦泥,淋净后又又捂住了脸,他站起使尽力气向上边小路上爬去。
这时的高子成已没了一点力气,求生的欲望让他忘记了疼痛和疾病,他拼最后一丝力气爬了几次之后,爬到了上边的小路上,在小路上半躺了一阵后,才苦撑着向东北走去。
丁林柱从上边下到了高子成的住处,首先看到的是几天前被野猪毁的菜和玉米,他惊讶地叫道:“咦,咋成这样了?这家伙肯定是,雨天懒得起来放鞭炮,被野猪钻了空子!”他摇着头向小院走来。
院门已被兔套铁丝拧住了,丁林柱看了下说:“哎,门咋拧住了,人呢?”他忙向里边看。
里边门也拧死了,丁林柱皱眉头道:“这门都死着,人上哪儿去了?这么大的雨……他不会早就呆不住出去了吧?他上哪儿讨饭去了?”
雨哗哗地下着,除了雨声四周死一样的静。
院里,东边柴草棚里空无一物,烟囱也倒了。
林柱解开铁丝进了院子,又望了眼倒了一堆的烟囱,解开铁丝推开了门,他吓了一跳,只见里边,中间的小门和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