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太阳初生,阳光漫入院中,几缕光照进屋里,乔沐芝跟奶奶坐在桌边,闲适地用完早餐。
碗筷还没收,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嚷嚷。声音很近,房间又不隔音,又响又亮。
关在院内的鸡受到惊吓,在笼中窜来窜去、咯咯直叫,里外呼应似的。
听着像是大伯母的声音,乔沐芝不放心,跟王秀华说:“我出去看看。”
一出院子就灌了一耳朵的脏话。
“天老爷,哪个背时的龟孙子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她mmp的!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么?!”
张琴香站在自家屋门口,提着一只鲜血淋淋的牲口,嘴里怒骂,“有怨有仇都冲我来,我屋头鸡得罪了哪个?今天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缺德的咬死了我的鸡!揪出来她肯定脱不了爪爪!”
与乔沐芝一样,围观的人不少。
附近住的、路过的、特意跑来瞧热闹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堆,你看我我觑你,低声议论。
张琴香一肚子气只管出,乔沐芝却被这阵仗惊到,尤其是被她提在手里的那只鸡。她拿的是一只鸡脚,整只鸡倒吊着,鸡头翘起,鸡冠正对自己,浓浓的鲜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淋在原本已经干涸的血上,很快聚成一大摊。
又脏又血腥,看得乔沐芝胃里直泛酸,连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有人不知不觉凑近,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乔沐芝回头才发现肖望也在,摇摇头说没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肖望:“刚刚,一出门就听到动静了,我以为你家出事了。结果一看……怎么又吵起来了?什么个情况?”
乔沐芝伸长脖子,“喏,你瞧。”
几米外,张琴香对着附近的村民们诉起苦,“看嘛,脖子上咬了这么大个洞,要不是我早上出门看了一眼,早就被黑心的吞进肚里了。我看不晓得是哪个的良心被狗吃了,才干得出这样遭天谴的事!”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有人接了句:“看起像狗咬的。”
这话一下点燃了张琴香心头的怒火,她翻起白眼,“晓得哪个屋头的死狗哟,整天叫唤,还到处乱咬!养的人也不说管管,我看是坏到一屋去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弯腰呸了声。
“你啥子意思?”看热闹的李久红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脸色难看,“拐着弯骂人很了不起吗?”
张琴香扬起下巴,“大家都听到了,我又没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这附近只有你家养了狗,一看就是它咬的!”
“凡是要讲证据!我就一句话,这个屎盆子今天莫想往我脑壳上扣!”李久红踏近一步,斩钉截铁道。
“李久红!你还有脸跟我讲证据?”张琴香直呼其名,鸡扔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她脸上,“当初你冤枉我家鸭子踩坏你田里秧苗的时候,好理直气壮!一天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早就想打击报复了,这次故意放狗出来咬死我家鸡,你还是不是人?!我都替你害臊!”
“害nm的臊!”李久红气愤不过,竟上手推了张琴香一把,两人立即纠缠到一处。边上看戏的人意识到不对,忙上前劝架。
尖叫声、扭斗声一时此起彼伏,纷乱的局面中传出双方放的狠话。
一个说:“今天我不弄死你,我就不信李!”
一个嚷嚷:“你以为老娘怕你?”
“别打了!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乔沐芝和肖望也在拥挤的劝架行列,两个女人胡扯头发,撒起泼来全然不顾。好在几个力气大的把二人分开,张琴香不设防,摔到地上,愈发红了眼。
“好!好得很!你给我等到。”她起身拍拍屁股蹲上的灰,转身走进屋内,很快出来。这一次,手上多了个红色塑料桶,边走边往外洒水。
张琴香二话不说,快步走到众人面前,手臂一送,水朝中央泼去。